不过比起四爷的满地飞矢,萧歆射的明显在靶上居多。
没一会儿,就听到四爷把弓摔了,“你这是来看也笑话的。”
萧歆看了看左右,合着四爷是在说她呢?啧这人,还讲不讲道理了。
可到底顾及他还在气头上,也不去撩拨,还上去挽了手,讨好道:“这不是看爷一个人寂寞,才来相陪的。果然像我这种不怎么会动脑子的,也就剩点蛮劲儿了。”
四爷定睛看着萧歆,突然就舒了一口气,却仍是点了点她,“就你这奉迎爷的本事,说不会动脑子谁信。”
萧歆笑眯了眼,抱着四爷的手臂紧了紧,“爷既然知道我这是哄你的,怎么也不配合一下笑一笑呢。”
四爷抿嘴,越是想,越笑不出来。徒惹的萧歆笑开了花。
等回屋去换了衣裳出来,萧歆才算是从四爷口中得知了惹他生气的原因。
“依爷的意思,这不仅太子收受了贿赂更改了秀女名册,就是年羹尧也参与其中了?”萧歆说着,将奉上来的茶放到四爷手边。
四爷喝了口茶,“太子要是连这个钱都敢收,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早年买官卖官还知道控制,这几年越发猖獗了。
对于太子,萧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他的位置来说,有的事就算他不做,底下人也会推着他到那个份上,局面根本就不是他一个人能控制的。
哪怕是康熙知道内里而不惩治太子,怕的也是打破眼下平衡的局势,而弄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底下儿子一个个如狼似虎,要是没有全都做好妥善安排,大概也是怕百年之后停尸束甲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又想到年羹尧把他妹妹的名字也夹进名册里就觉得离谱,哪有亲哥哥巴巴的把妹妹往火坑推的。
就算古代人对爷孙配见怪不怪,可后宫那种地方哪里是人待的。不说皇上的孙子都跟人秀女一样大了,就是有幸让她生个皇子,那不等长大,皇位也早就易主了。到时候身份尴尬不说,这正直芳华就守寡,岂是凄凉可说。
所以说年羹尧这算盘打的也真是让人不能理解。
只是话说回来,萧歆还是很好奇,“按理说他们年家也是记名的,爷缘何说年羹尧动了手脚才能上册。”
“那是年遐龄早年求来的,像他这样的人,骨子里大都是不愿与旗人为伍的。当初皇上就允诺,除非他们愿意,绝不强制参选秀女。”
萧歆了然,“所以,年羹尧这是背着家里,并且买通内务府才做到的。”
可这跟太子那一档子事儿又不一样,“爷打算怎么做。”毕竟牵扯到太子,皇上未必乐见。捅了吧说你无情无义,不顾兄弟情义。不说吧又指责你袖手旁观,看着太子越陷越深也不拉一把,真是怎么做都是错。
萧歆现在是越发的能体会四爷的难处了,要想居中而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四爷心里早就有了成算,所以在皇上回京召见的时候,倒是应对自如。
“说说吧,事情都办的怎么样了。”康熙背着手在御花园里闲散,间或停下来看看一株新开的花朵,随性的对身后的老四说了句。
四爷亦步亦趋的跟着,回说:“年氏一事已经核实,的确不是年遐龄的主张。至于其他涉及太子的,还有待核实。”
康熙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四爷,“既然是朕准允的,你有什么可顾虑的,大胆的查就是。”
这话可就是陷阱了。说皇上想给太子机会那都是假的,其实皇上他就是在偏袒太子,还是那种他自己要打要骂都可以,换了别人就断然不行的。
当然,皇上这样也是无可厚非,谁愿意看到自己一手拉扯大并且还是倾注了大把时间和感情的孩子每天被人这样告状。换了是谁也受不了,更别提高高在上的皇上。
是以四爷还说:“查倒不是难事,只是这经手的人一多,对太子的名声总是有损的。何况胤禛也跟着太子多年,有些事,着实于心不忍,还请皇阿玛圣裁。”
康熙舒了口气,“说起来,你们兄弟几个,也就你同十三还算得上比较顾念兄弟情义,前几年还能帮着,劝着太子,都是太子自己不懂珍惜,你做的没错。”这说的是老四不再帮太子的事。
四爷忙说:“儿臣有愧。”
康熙摆了摆手,“不说那些。这件事你就不用再管了。”
这自然再好不过了。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康熙不仅没有处置太子,就连年羹尧也被放过了。
这件事除了当事人,外人一概不知。
等到年氏被选中并以常在的身份成为康熙的女人时,跌破的又何止是萧歆的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