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所有送进来的第一次犯案,跟你没有时间监督他们一样。”他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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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皱起眉头,然后继续说: “我本以为我要求根据法律条文的缓刑会让你高
兴得跳起来的。你那时候真的让我不知如何是好,安”
安退后一步,有点失去平衡。他们常常为了犯罪制裁系统的缺失而争,
但克伦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克伦向来总是如他在法庭之中一样冷静从容
轻描淡写地提出自己的论点,安才是激烈地抨击他的人,而这正是她现在开
始发作的。
“这真是屁话你心知肚明,在一个人首次被控犯罪时提醒你一下,
不是他的首次被捕,而是他成为真正的第一次被告他就可能已经犯了数
十桩罪行了;你看看索耶的少年前科就知道。”
“那些已经被封缄了,安。”他说,耸耸肩,重新冷静自己,“你知道
我们是无法使用那些资料的,而且大部分的控诉也都已经撤销。听我说,如
果你不想对付索耶,就处理那些有案可查的案子好啦别管他了这也是其
他缓刑监护员的作法。”
“我当然不会这么做。”安说,她的眼睛眯成一线, “索耶会遗憾他刚
好生在碰到我的时候,我会把他盯得牢牢的。希尔斯托姆斯要他被监督相
信我,他会被监督的。只要他敢卖一片阿斯匹林,我一定把他抓回法庭。”
安把背靠在墙壁上,看见她的爱人的脸变得僵硬,突然意识到自己对他太凶
了。 “抱歉,克伦我只是需要发泄一下情绪,”她笑,“我想我是个很差
劲的检察官吧还好我没上法律院如果我辩论了一个案子,也许会跳过去
把某个人打昏在地上。”
“噢,是吗”他说,没有真的在听,摩着他的太阳穴,似乎正头痛。
安开始关心: “你还好吧有事情烦心吗你看起来”
克伦把领带松开,紧绷着脸,仿佛恨不得能把它扯掉。“我没事,安。”
她看见他前额和唇上渗出微汗, “但是,你看起来不太舒服。”
“是德韦修。”克伦沉着脸说。
安等四五个人经过之后才又说: “我以为那件案子进行得很顺利呢有
什么问题吗”
霍普金斯睁大眼睛摇摇头,“费尔德不愿意把他归入凶杀案。证据不足。”
费尔德是克伦的老板,凡翠拉郡所选出的地方法院检察官。
安在心慌之下举手掩住了嘴。兰迪德韦修被控强暴四位妇女,全是六
七十岁的老妇。虽然他们至今尚不能证明,但地方法院检察官办公室及凡翠
拉警局都很确定他与两件尚未结案的凶杀案有关,被害者也是年老的妇女,
她们被人以野兽般残忍的方式杀害。霍普金斯下定决心要把那个人绳之以
法。安想过他这种热忱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与他担任科罗拉多州最高法院
法官的老母亲感情很好。
另一法庭也散会了,人潮汹涌经过。为了获得隐私,安把克伦拉离大厅,
穿过一扇沉重的钢门,到消防梯的楼梯间去。
“但你还是会以强暴罪起诉他吧”她说,声音在楼梯间内回荡。“这
不是你前几天告诉我的吗”
“我要的是凶杀罪,安,我不能让疯子们杀了人以后逍遥法外。”
“那只是件案子,克伦。”她说,想把他的视线拉过来看她。这时她发
现克伦的头发落到前额上,于是伸手过去,轻柔地把它拨开。
“那不只是件案子。”他说,挥手推开她的手,“其中一个受害者是我
的高中英文老师。狗屎那些妇人的年龄跟我母亲一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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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他这么紧张心烦。安心里想,想要安慰他。她也正在处理德韦修的
附属犯罪一种违反缓刑的犯罪,且可能被指定处理跟定罪有关的审判前
报告,所以安不但对这案子相当熟悉,而且对审判的结果有相当的影响力。
“光是将他判强暴罪,”她坚定地说:“加上持械及一连串的鸡奸罪行,我
会建议至少二十年刑期。”
“那么他十年后就可以出狱,”克伦回答,“而这还必须是他得到满满
的刑期。法官可能只会判他一半的刑期,那他就只有五年牢要坐了。德韦修
才二十六岁,安。”
她走近他,手指在他的外套翻领上游走,想诱哄他忘记他的疑惧。 “他
会得到最高刑期的,克伦,法庭常常遵循我的刑期评估建议,你也知道。他
犯下那些强暴案时还在缓刑期间呢这是最让人生气的地方。”看到他脸上
的僵硬稍微松弛了,安进一步说: “而且别忘了,他是个非裔美人,有确定
的前科了。”
克伦虚弱地笑了笑, “你真的相信法庭会对少数民族判以较重的刑期
吗”
“当然”安说,“那是事实,克伦。那让我不舒服,但若是像这么丑
恶的犯罪,我却很乐意见到那样的结果。”
他脸上的笑容增大了,一边唇角向上卷起,露出一颗牙齿。
安继续诱惑他,慵懒地把手放在楼梯栏杆上拖曳游动,然后移至自己的
颈边,最后刚好停在自己的胸脯上, “像吉米索耶这种人,因为他们是白
人或是因为他们的家人有钱收买一流的辩护律师就得以逃出法网。”她说,
“但是相信我,德韦修会在牢里面待很久的。”
克伦虽然仍在微笑,却摇摇头, “你错了,安少数民族只有在他们犯
下更多严重的罪行时才会从重判刑的。嘿,我是相信这系统的,记得吗”
“是啊”安调笑地说:“你是硕果仅存的重视理想却不切实际的童子
军。上星期你在海边的表现就是这样子。”她的脚踢踢他的靴子前端。
克伦笑了, “我宁愿当硕果仅存的重视理想而不切实际的童子军也不要
当死亡天使。我听说这是他们在监狱里称呼你的外号。”
安僵住, “你在哪里听说的”
“一个代理检察官说的。他说你到那里对那些野兽们甜言蜜语,让他们
告诉你各种可以充当罪证的东西,然后回过头来用那些证据加重他们的刑
责。这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她立刻反驳,“我的天他们是罪犯,他们怎么说,我
都不意外。”
克伦低下头眨着眼睛, “少来了,安我知道这是真的。”
安想要维持严肃的表情,虽然她几乎大笑出来。然而她小心翼翼地不想
承认她这项个人与罪犯作战的事实:让那些罪犯开口说出他们从未对任何人
说过的事情,这是她这些年来磨亮的锋利武器。辩方律师常常想抗议她设陷,
但是安的案子从没有被推翻判决过。其他一些缓刑监护员常常产生敌意和恐
惧,安却有一种无害的消除敌意的魔力,使她在进入访谈室的那一刻就能
取得信任。
她转身要离开,却被克伦拉入怀中。 “我需要你,安”他声音急促。
这种情形她已经逐渐熟悉了。
“我得回去工作。”她说。她的呼吸卡在喉咙中间,他们最后一次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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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记忆开始点燃她的身体。那次克伦带她去看电影。在他们走出戏院的时候,
安又兴奋又怕人看见地克制着自己。克伦直接开车到海边。穿着淡色毛衣和
棉质宽松上衣的安常被人误以为是个老师,克伦使保守的她发现了自己体内
从来不知其存在的一个地方,并使她觉得一切都合乎自然。他对她说,整天
闷在法庭里是很苦闷的,热情应该是自由的,甚至带点危险的而非仅只
代表一间卧室。
“你不用回去工作。”他说,声音低沉而性感。
“我必须将报告口述下来。”安说,温柔地推开他。
“拜托,安,我要你”他说, “你也在渴求它。”他发出低沉沙哑的
笑声, “你该看看自己脸上的表情。”
“不行,克伦”她抗议地说,抬起头却碰到他的唇。她试着躲开,“别
这样别在这里。”
“我不能等了”他说,紧抱着她,眼神热切期待,“没有人会看见我
们的。”
她可以感觉到他胸脯的起伏,真不应该带他到这里来,不应该表现得这
么挑逗。而这真是新奇而令人兴奋,她想这感觉,这男人。
“求求你,克伦”安说,内心交战着,不知该逃走,或是顺应她体内
的需要,答应他的一切要求。
他再次沿着她的锁骨亲吻她的颈子,然后透过她的丝质上衣,吸吮她的
左胸,留下一个湿湿的印子。安紧张地笑出来说: “你真是无可救药”
克伦拉开他的外套,躯干倾向她,把她的头轻按向他的肩膀。两人衣服
发出的沙沙声在楼梯间回响。
安的嘴唇微启,眼睛紧闭着。她以为闭着眼睛就可以忘记身在何处。
“我不行”她拒绝,眼睛忽然睁开,“有人会看见我们。”
“可以的,你做得到,”他呢喃道,“那天在海滩上你爱死了。”
“别在这里。”她说,环顾四周。楼梯间里所有东西都漆成灰色,像在
一艘战舰里头,丑陋的,工业化的。巨大的空调导管纵横在天花板上,想必
最近才重新上了油漆,安可以闻到油漆味。
安屏住呼吸,觉得全身轻飘飘,自制力在欲望被挑起的状态下消失殆尽。
她没有尖叫出来,但可以感觉到一股愉悦之潮向她涌来,于是她的身体颤抖
着僵直了。
就在这时候,安听见某个声音而抬头往门的方向看,恰好看见门正从半
开的状态慢慢合拢。 “克伦”她说,开始慌张起来。
克伦不理她,继续亲吻她的嘴唇,把她的双臂按在墙壁上,笑着看她急
欲挣脱的样子。然后他放开她的臂膀叹了口气,双手插入发中,昏眩地看着
四周。
“老天,克伦,有人打开门,有人看见我们”她把裙子拉下来,看到
裤袜被他扯得稀巴烂。“那扇门刚刚关上。我为什么会让你说服做这种事”
她说。她的脸涨红,渗着汗水。
“太棒了,对不”克伦说,向后跌靠在墙上,然后他看见她眼中的红
灯而开始警醒起来, “你是说真的有人看见我们”他很快拉上裤子的拉
链,同时把衣服塞入。 “谁你看清楚了是谁吗”他的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