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晓星尘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面对暴躁的胡古月,文文静静地说:“胡家主,你觉得一个盲人,缝衣、做饭、修门难不难?”
胡家主道:“你在夸耀自己连瞎了都是瞎子中最聪明的吗。不能视物,怎么会不难!”
“我没瞎的时候,也常听大家说很难。可是我总想,那些说话的人都是健健康康的,真正苦难而残疾的人,却从来不会将这些挂在嘴边。”晓星尘道,“后来我也瞎了,果然发现这些事情一点都不难,只要心无旁骛就可以了,和子琛教我的下棋道理一样。”
弈之为数,小数也,不专心致志,则不得也。
胡古月闻所未闻,重复道:“心无旁骛?”
“正是。”晓星尘道,“我缝衣衫的时候,就一心想着缝衣衫,我修门的时候,便只想着要将门修好。很快便能上手,一点都不难。”
晓星尘道:“别人破常家灭门案时,总想着阴虎符多么可怕。查找九鼎时,还没找到已想着如何将共事之人灭口。”
胡古月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你之所以断案缉凶十分厉害,不过是心里只想着破案这件事本身么。”
“嗯。”晓星尘道,“我破常家灭门案时,心中只想知道谁是凶手,很快便找出来了。推测九鼎时,只要想着九鼎有什么用,很快便能想通。”
他有点赧然,轻声道:“不过现在不行了,我总是无端端想着阿洋。”
薛洋立刻在心中大声道:我一样啊道长!
胡古月半天说不出话,许久才佩服至极道:“宋岚放不下傲气,聂怀桑执着权势,金光瑶挂怀出身这些比你聪明的人,正因为用心不纯,反倒落了下风。”
“好你个晓星尘,”他朗声道,“不愧是她的徒儿,当真有一番真知灼见!”
晓星尘无奈道:“我并没有这些意思。山下人听人说话似乎总爱想上许多别的。”
胡古月不再纠缠,厉声道:“晓星尘,你可愿告诉我抱山的位置!”
晓星尘凛然道:“我不会说的。”
胡古月一连说了数个“好”字,又道:“你为什么下山,为什么背叛师门?霜华剑怎么来的?”
晓星尘道:“我不会说的。”
薛洋心想:这件事我也问过,还问过许多回,我都问不出来,你这糟老头子怎么可能撬得开道长那张嘴。
他爱晓星尘,巴不得晓星尘永远别回去,对他为什么离经叛道地下山本也不在意。只是但凡晓星尘神秘兮兮不肯告诉他的东西,他就亢奋得非要逼晓星尘在自己面前毫无保留才爽得过瘾。
于是他用了许多办法“惩罚”他,晓星尘每每被他在床上或者地上、屋顶、窗台等处惩罚得也挺可怜,他将道侣可怜的样子看在眼中,更是对探究晓星尘下山的前因后果充满激情。晓星尘是尿也尿了,晕也晕了,哭也哭了,但无论如何死活不肯说。
到了后来,晓星尘被调教得怎么说呢,那“惩罚”已经于他是享受了。有时薛洋见他可怜,有些迟疑,道人反而会拉着他的手,坦率地扭动腰肢,更是再也问不出来。
胡古月充满恨意道:“你既然不说,那便等着给薛洋尸吧!”
薛洋刚要开口,却被霜华清冽的剑光划过瞳孔。
是晓星尘隔空将胡古月腰间的霜华唤了出来,稳稳架上脖颈:“胡家主,你恐怕真正想杀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