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安静了一阵。
突然之间,一道声音狂笑起来。
“道长,我被这诸葛先生拆穿,要跑路了。你又不肯我用尸毒粉、又不肯我杀人,我一个人跑路肯定被他们打死。”一位虎牙少年用愉快的声调说道,“你是要对我的死负责的。待会和我一起跑路,好好保护我,行不行?”
晓星尘道:“行。”
哈哈哈哈哈哈。
那少年突然换了一种声音大笑不止,那是比他先前伪造之声悦耳十倍的甜亮嗓子。
“诸葛先生,”他扬声问,“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黑雾术。”诸葛平道,“出现在莲花坞与江澄交手的高手,是与苏涉一样的雾面人。黑雾术是鬼道之法,苏涉和金光瑶不该会,聂怀桑也不该会。”
“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他道,“你在兰陵当客卿时,将黑雾术教给了金光瑶,金光瑶又将它教给了苏涉,而聂怀桑的人也会这招了”
薛洋接过话道:“那一定是我在义城被聂怀桑救了,现在成了清河客卿。”
啪。啪。啪。
他忍不住为诸葛平的推理和步步为营的取证鼓掌三声。
最后,他恶狠狠道:“老子好端端一个美男子,老早就腻烦这张面具了,你不说我也迟早要摘下来!”
说完之后,薛洋一把掀开了脸上的面具,轻轻松手,那张面具便被风吹落,坠入寒潭。
随着面具落下,他露出了一双明亮如星、熠熠生辉的眼睛。
这是一张年轻而讨人喜欢的面孔,可以说是英俊的,但一笑时露出的一对虎牙,却可爱得几乎有些稚气了,无形间隐藏起了他眼底的凶残和野气。
这样一张曾经名列世家公子榜第五的脸,任谁也不会认错:“薛洋!”
众人的喊叫在君子道上嗡嗡回响,像对聂怀桑最终定罪的审判:“薛洋!薛洋!”
“诸君请看,薛洋的左手小指是齐全的。”诸葛平喊道,“是肉骨阵!聂怀桑早已修习鬼道多年,他和魏无羡可是同窗!”
众人纷纷称是。
诸葛平又喊道:“当年鬼将军在穷奇道杀了金子轩,在金麟台又杀了许多人,这些突然的失控,一定是薛洋干的!毕竟除了薛洋,天下还有谁如此通鬼道呢?”
一个人身败名裂,便什么脏水都能往他头上泼了:“说起来,夷陵老祖也是无辜,他血洗不夜城的这笔账,应该算在薛洋头上!聂怀桑救了他,与薛洋同罪!”
众人的愤恨达到了最高。而聂怀桑知道,他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他之前义城做的事也好,乱葬岗做的事也好,虽然自私凶恶,可到底没有真的害死谁。现在将鬼将军甚至不夜城的罪名安在薛洋头上,而他救了薛洋,是真正激怒了被鬼将军和魏无羡杀死亲朋的众人。
恐怕阿澄,第一个便要来取我性命。
聂怀桑苦笑着想:魏无羡啊魏无羡,你不听劝阻炼制凶尸,自己整天义愤填膺冲动行事,搞得鬼将军害死了江澄姐姐姐夫,自己杀了不夜城几千人,连同窗、战友、莲花坞的弟兄都不放过,这下,我也要被你间接害死了。
“不是他!不是薛洋做的!”谢紫彤声嘶力竭道,“晚吟哥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