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桑说话依旧带着笑音,似乎在说别人的故事:“当时我拖着流血的身子,努力地朝哥哥这边挪,见他忽然不动了,含着眼泪喜道”
“大哥!大哥!是我,你把刀放下,是我啊!”
那是聂怀桑对聂明说的最后一句话。
聂怀桑还没有挪过来,聂明便倒了下去。
江澄当时在场,也被聂明砍伤,倒在地上,几次想撑着身子去拉聂怀桑这个不怕死的笨蛋,但实在无法动弹。
他还记得聂明倒地身亡的瞬间,聂怀桑那张从来无忧无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迅速流失了。
他从那个少年的身上,看见了孤舟上的自己,被紫电牢牢绑住,疯狂地用双脚蹬踹船板,对岸莲花坞冲天的火光,将他的脸也照成了血色。
他们是最能彼此理解的人。也是最旗鼓相当的人。
聂怀桑是个哭包,自己当年在船上嘶吼哭叫,几乎哭尽了一生眼泪。江澄当时趴在地上,看聂怀桑眼睁睁望着最后的亲人惨死面前,心中不知为何,想到的是:糟了,怀桑又要哭了。
可聂怀桑没有哭。
蓝曦臣后来在聂明的葬礼上怒不可遏,冲上去要对扶棺下葬途中突然逃离的聂怀桑用家法,金光瑶挡着他不让他打聂怀桑,蓝曦臣骂的一句话便是:“瑶弟,你让开!大哥死后,你看见这小子流过一滴眼泪吗?!”
他骂聂怀桑不流泪伤心,自己却流下两行清泪,神态伤心不已。
当年的聂怀桑,看着聂明的尸体,稚气的脸上无悲无喜,只是非常冷静地转头,看着站在聂明尸体前七步之处的金光瑶。
江澄顺着聂怀桑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金光瑶身上一丝血迹都没有染上,他正望着聂明,两道泪水夺眶而出,可是他胸前怒放的金星雪浪,仿佛在代替他微笑。
少年聂怀桑就这样看着金光瑶。他没有哭。
青年聂怀桑现在以同样的表情看着江澄,伸手温柔而深情款款地抚摸江澄俊美的容颜,开口道:“阿澄,到了南阳,你要自己护着自己啊。”
江澄握住他的手,闭上双眼,俯身吻住了仙督。
“你担心我做什么?你自己阵不会画、刀御不好,还是乖乖让我护着你吧。”缠绵的一吻结束后,江澄把聂怀桑拥入怀中,觉得他娇小柔弱,心中爱怜之情大盛,有些僵硬地倾吐情话道,“我动情已深,总是要在自保前先护着你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