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安玦知道扶晞能说出个什么话来,他忙打断她,又是宠溺又是无奈。
“陛下才处理完政事,该饿了吧?要不要用点茶食?”。
显然,扶晞开始转移话题了。
安玦知道,但也顺了她的心意,答道,“腹中确实有些空了,就吃些你这边现有的茶点吧!”。
说话的同时,安玦走向躺椅,端起案桌上的茶杯,就喝了一口茶,又捻起两颗梅子走回扶晞身边,自己吃了一个,递给她一个。
他不是第一次喝自己没喝完的东西,不只是自己见惯不怪了,就连仪光殿里的宫人都习惯了,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他们可都是跪下磕头的啊……
扶晞接过梅子递入嘴中,酸甜可口,她却皱了眉。
“再等几日,你母国就要来人了,两国结谊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到时候若有书信要送往你父母那边,可以自行安排,我会给你打通关窍”。
安玦伸手扫了扫扶晞额角碎发,补充道,“这事你暗中去办,免得那些老臣子抓着不放,用不好听的话指责你,我虽然不听不信,但我怕你不喜欢,其他妇人又起着心思来搅你清心”。
扶晞点头,“好”。
云家的人,应该不需要她的来信,但她知道,她应下这个便利,于谁都好。
于自己,后期行事无忧,于安玦,他会满足开心。
如同往常一样,安玦同扶晞一起用了午膳后,便离开去见朝臣了,他从来不是耽于逸乐之人,当然,如果扶晞开口留他,他不会走。
午后无事,扶晞散步消食后,便回了内室午睡,她早早入梦。
这许久以来,扶晞早有了控制自己梦中走势的能力。
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回忆。
一草一木,一字一句,一人一事,皆是历历在目。
简离的柔情,扶晞只受用了一日,而后她便明白,那不是情意,是毒药。
他对谁都好,至少在她一双眼睛看去,他对自己如何,便也对别人如何,一般无二。
而她便生出酸意来,本不该的,但说到底,也没有吃味的身份资格,可她就是按耐不住的,暗暗的,心里难受。
扶晞那段时间,夜夜难眠,她手指点在自己的心口处,她清晰的感知那里的酸胀感,明明心里空无一物,满是怅然,可有矛盾的觉得堵得慌。
究竟是什么堵着呢?她知道的。
只是她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她的殿下,怎么会换了颜色,她想躲,想避开,可是偏偏自己又是个不争气的。
身不由己,心,也是不由己的。
简离一找她,她便完完全全躲不开了,他有得是法子让她听话,让她办事。
扶晞茫然若失,只照他的意思去办。
初时,远行十余天去寻找一味药材。
第二次,回到地下去,亲自炼制几种补药。
第三次,盯着府中于蘅薏的一举一动,不许她害人。
第四次,给他的几处私宅做清扫,并留意一月内有何人接近盯梢……
第五次,为他看孩子,每晚哄孩子入睡。
每次办完事情回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总能立马说出新的事情支开她。
说话时,温温又柔柔,眼角嘴角都带着笑意,可扶晞总能在笑意下察觉出距离感。
第四次办完差事回来的时候,扶晞忍不住,她问道,“殿下是不信我吗?”。
简离轻笑,“为什么这样想”。
“殿下从未让我帮你做过一件正事,殿下支开我去做一些可有可无的事情,殿下不信我……”,扶晞说着话,慢慢生出一些委屈,句句以殿下二字开头。
也正是这个时候,简离给她安排了第五件事情,去哄他的孩子入睡。
扶晞知道这就是答复。
他的孩子,怎么会不是正事?那个孩子怎么可能可有可无。
扶晞除了办好简离交代好的事情,她也有了大把的自由时间,毕竟,哄孩子入睡是晚上的事情。
而且,那孩子分明乖巧得紧,抱在怀里不哭不闹,让他吃便吃,让他睡他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