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应该感谢波斯人这样做,正因为他们不将其他种族视为自己人,我们才有机会攻入这片广大的国土,最终战胜这个强大的敌人!”马托尼斯指着正在渡河的第一军团士兵,自豪的说道:“这些小家伙比我们幸运,我们当年只是波斯人手中的工具,毫无意义的为波斯王室的争权夺利而战死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而他们虽然重复着我们当年的行军路线,却在为他们自己、为王国而战斗,他们将创造前所未有的伟大胜利!”
“说的真棒,马托尼斯。”阿明塔斯仰靠着马车的坐榻,感慨中略带嘲讽的说道:“虽然当年你不在我指挥的队伍中,但我那时就听说过你,一名强壮勇猛但脾气粗暴、让队官很是头疼的新兵……谁也不会想到几十年过去你居然成了指挥上万士兵的将官,而且说话还如此的有条有理……”
“阿明塔斯大人,我当年也听说过你。”马托尼斯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知道我当年为什么不愿意去你指挥的百人队吗?因为大家都称你是梅农手下的一条疯狗,虽然经常率队冲杀在最前面,但却没什么战术可言,而且每次伤亡都伤亡不小……但恐怕当年跟随你战死在这里的雇佣兵永远不会想到几十年后你会成为一个强大王国的重臣、民众口中称颂的名将。”
马托尼斯刻薄的话语触动了阿明塔斯的心弦,他没有反驳,反而神情痛苦的沉默了片刻,然后沉声说道:“我们这一次来波斯,不光是要向波斯王报仇,洗刷当年的耻辱,更重要的是找到当年战友们的骇骨,将他们带回家……”
这话一出,众人都陷入了沉寂,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一直在一旁倾听记录、为将来要书写的传记筹集资料的赫尼波里斯忍不住低声问道:“各位大人,你们刚才说了这么多,能不能……简单的说说那时的陛下?他那时应该还是一名年轻的新兵,对不对?”
阿莱克西斯、菲利修斯、托尔米德等人仿佛没有听见赫尼波里斯说话似的,旁若无人的开始相互交谈起来。
哪怕是平时说话无禁忌的阿明塔斯、埃皮忒尼斯此刻也怕被烦人的赫尼波里斯纠缠,而干脆闭眼装睡。
当年和戴弗斯同在一个小队、对他极为熟悉的马托尼斯更是拉着吉奥格里斯,以“要催促士兵们加快行军”为由,离开了人群。
并不是因为年代日久、已经记不起当年戴弗斯国王在此地的表现,相反他俩清晰的记得:当雇佣军来到这幼发拉底河畔,当时年轻的戴弗斯被这条异常宽阔的大河所震撼,踏上浮桥时竟然两腿发软,几乎全程都是由马托尼斯搀扶着走到了对岸……
如果他们如实的将当年戴弗斯的这些糗事说出来,会对今日的王国民众造成多大的冲击?!更何况,30年后的今天他们旧地重游,回顾往事,心中更是感慨:相比较那些战死在此地的同伴,他们是何等的幸运!不但在波斯jūn_duì的围追堵截下逃出了生天,而且还能在有生之年重新杀回来,将曾经不可战胜的强敌踩在脚下,洗刷耻辱!这一切都是因为前方伫立的那个人,正是在他的带领下才将不可能变为可能,创造了前所未有的奇迹!
在这一刻,他们对戴弗斯得感激与崇敬充满了胸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戴弗斯回过头来,意气风发的说道:“兄弟们,我们该过河了!”
众人异口同声的大声回应:“遵命,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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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弗斯渡过幼发拉底河,发现情况正如侦骑所说:原本金黄色的田野被烧成了一片黑色,并且处处可见已经成为废墟的村庄,其中最大的一处废墟就是塔波萨库斯城,不但城内的住宅被烧毁,连城墙也全被破坏,使得原本想省却筑营的劳苦的军团士兵们气愤不已,无不痛骂波斯人胆怯如鼠。
尽管周遭的环境变得有点恶劣,但戴弗斯依旧下达命令:全军就在塔波萨库斯城附近修筑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