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公主也不疑有他,笑道:“今年各地方下雪,封堵了进京的路,御贡的鲜果好些都冻坏了,我府上也还有些,你若喜欢,改日也送来些。”
如情感激地道谢,毫不意外的,又听到庆安公主不屑的冷哼,还伴随着一句不明的咕哝,周围绕交谈声不绝于耳,只隐隐听到“……果真是不入流的,就只知道吃……”几个字。
如情横了庆安公主一眼,悠悠地道:“听二妹的意思,这些鲜果只是用来观赏而不是用来吃么?太后赏赐我些时令鲜果,二妹便来句不入流,难不成,二妹那里还有比太后赏赐的更好的不成?”
如情的话很缓慢,和风细雨的,但周围左右却听得清楚,纷纷看向庆安公主。
庆安公主滞住,她不料如情居然敢驳斥她,不由怒道:“嫂子真爱屈解我的话。我可没太后赏赐的不好,我只是你……”
“我怎么了?难道,二妹要指责我不入流?”如情仍然在笑,但神色却冷了下来。
庆安公主张口结舌,她确实瞧不起如情,若在无人的地方她肯定要讽刺一番,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她再是刁蛮也不敢落她的面子,是以只能缀缀别开脸,不发一言。
把这一切瞧在眼里的皇太后斜了庆安公主一眼,皱眉,轻斥,“庆安,你也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怎么这嫁了人还如此的任性?”然后又望向宁静公主,“庆安不懂规矩,冲撞长嫂,身为婆婆,你也该好生管教管教,若是传扬出去,没的我天家女儿也不过如此。”
宁静公主点头,“嫂子得极是,我省得,回去定好好训戒她。”然后横了庆安一眼,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早知她如此的朽木不可雕,她坚决不会让儿子娶她了。
……
用过午膳,陪了两个时辰的笑脸,总算得以解放,皇太后怜惜新人劳累奔波,很是爽快地放李骁去太皇太后那叩头请安。
太皇太后年纪大了,也不大爱喜热闹,是以李骁带着如情又亲自去了太皇太后的宫室行了三拜九叩大礼。
太皇太后斜趟在炕上,身下垫着莲青色夹金线绣百子榴花团枕,身上罩着蓝黑蹙金线绣凤凰交领褙子,斑白的头发梳得齐整,虽珠饰简单,然多年母仪天下的中宫威仪却是不同凡响,如情受过她的排头,不敢掉以轻心。平身后恭敬垂首而站。
太皇太后怜爱地望着李骁,朝他招手,“你这孩子,就爱让人操心。如今总算娶了媳妇了,虽然叫你一通惊吓,可瞧着你那媳妇看着也是极规矩守礼的,这才堪堪把心收进肚里。都已是成了亲的人了,日后可莫要再做出让人病诟的事来。”
李骁坐在炕沿,笑道:“皇祖母放心,孙儿省得。”
太皇太后是打心里疼爱这个孙子的,又怜爱地了好些训戒的话,全是恭敬守礼,谨守臣子份内事,恪守律法,不得令先帝蒙羞云云。而李骁这厮平时候那么张狂之人,在太皇太后面前却也成了乖宝宝一枚,老人家什么他一概应了,态度诚恳的很。
训戒完了李骁后,太皇太后又朝如情招手。
如情小步上前,在老人家的示意下,也坐到炕沿,太皇太后上下打量如情,目光微赞,“这人靠衣装,你穿这身衣裳,挺好。看着极精神,比往日素雅清雅的模样又要稳重多了。”
如情微红着脸,“皇祖母廖赞。”
太皇太后微微招手,一旁的婆子立马捧来一个赤金镶银锁的紫檀木盒子来,太皇太后递给如情,“这是给孙媳的见面礼,收下。”
如情恭敬收下,盒子很精致,也很沉,想必里头的东东也非凡物,想着这一趟还是赚着了,日后如果离婚了,纯当赡养费也是不错的。
不过,话又回来,这古代可不流行离婚的。
不过依对太皇太后的了解,给了甜头后,接下来应该是炮弹了。
果不其然,一番训勉后,太皇太后话锋一转,“听闻香姨娘有了身孕,是你主张落胎?”
今早上才发生的事,想不到深宫里的太皇太后也给知道了,看来不是王府中有内贼,便是太皇太后耳目灵通,如情却恭身回答:“皇祖母垂怜,昨晚半夜三更,香姨娘使了人闯入王爷房里,不顾王爷一整日的劳累,非要让王爷去探望香姨娘,香姨娘已被查出怀有身孕,胎相不稳,非得王爷去了方能好转。”如情小心翼翼瞧了太皇太后的脸色,又道:“今早父王和母妃对此很是生气。”
话,对权贵长辈的责问辩解确实是门技术活,不必得太尖刻,只需平铺直叙专捡让人敏感的字眼,
太皇太后早些年也是在惨烈的宫斗中风雨过来的,如何不知这里头的名堂,而如情极有艺术化与深入化,果真动了怒,凝目道:“当真如此?”
如情恐惶,“孙媳妇不敢有半句欺瞒。”
李骁适时插了句话来,“皇祖母就别生气了,怜香仗着是您亲自赏赐给孙子的,平日里在府里可得瑟了。如今居然在孙儿大婚当日来这么一出,这已不是越矩的行为,而是胆大妄为了。所以,孙子这才令人给她喝下落胎药。”
太皇太后面色稍缓,若有所思地望了如情,但语气仍是不痛快,“再有不是,总归怀有你的骨肉,你居然也忍心?”
李骁道:“皇祖母疼爱孙儿,可若是您的曾孙子个个都是庶出的,岂不惹人笑柄?”
如情侧目,想不到这厮也还挺会话嘛。
太皇太后果然平了心,缓和了脸色,点头,“不错,嫡子都还未出,就一堆的庶子,也不成体统。你做的很好。”然后又与如情道:“这事儿确是怜香不对。不过,王府不比寻常人家,妾室若有个不规不矩,你身为主母,可得舀出主母的气派来。也别总让男人蘀你出头,你要明白,身为嫡妻,管束妾室教养庶子女本就是你的责任。而男人生来可不是管这些内宅阴私的。”
如情恭身道:“皇祖母教训的是,孙媳妇记下了。”
太皇太后见她神色恭敬,也不小家子气,也略觉满意,又道:“虽骁儿对你一往情深,可骁儿堂堂王爷,如今只不过一个侧妃几个妾室,也太寒碜了些,你可要谨记自己的责任,日后多与妾室和睦相处,共同为骁儿开枝散叶。靖王府家大势大,看你这般柔弱,恐怕一已之力管束也是吃力,我还想着给骁儿娶个侧妃,协助你打理王府,蘀你分忧解劳,可好?”
如情脑袋轰的一声,不可思议望着太皇太后,“不好”的话又不敢出口,最后只能眼巴巴地望向李骁。希望这厮不要让她失望才好。
幸好今早给李骁的糖衣炮弹还未失效,李骁皱起眉头不满地望向太皇太后,“皇祖母,孙儿才刚大婚就要急急忙忙的娶侧妃,这可不妥。”
太皇太后也有自己的考量,“你这媳妇虽模样性情都是好的,可王府诺大的府邸,她管得过来吗?我瞧着庆昌候府的姑娘就不错,性子泼辣,为人爽利,做起事来风风火火,有她给你侧妃,包准那些奴才不敢蹭鼻子上脸。”然后意有所指地望着如情,“堂堂王妃,若连个奴才都镇不住,这要是传出去了,也是给你抹黑。骁儿,你是王爷,可别老顾着儿女情长,该你的责任可跑不了。”
如情大怒,敢情还有人嫌弃她身份低微,所以想娶个家世好的杨家小姐来做侧妃,专门管府里的奴才来着。而昨晚妙音等人的怠慢估计也让太皇太后给知道了,心想着不是府里有人通风报信,便是安插有太皇太后的眼线,否则消息哪会那么快就传到宫里来。
李骁笑嘻嘻地道,“皇祖母消息果真灵通。连府里的奴才给如情脸子瞧也知道了。
敢情皇祖母不愿让孙儿家宅
安宁来着。好端端的,还要娶个家大业大的侧妃来管束奴才?这要是传出去,不我李骁宠妾灭妻,也要皇祖母嫡庶不分了。”
太皇太后滞住,见孙子嘻皮笑脸的,也不觉生气,只是道:“你这孩子,只是个侧妃而已,怎么就宠妾灭妻了?”
李骁哀声叹气,“娶个侧妃来管束奴才,这叫什么事儿?自古以来内宅的事都是主母打理,我这倒好,还得专门娶个侧妃来打点。这嫡庶不分的后果,孙子前些年也已惨痛收场,难道皇祖母见不得孙子屋子里头太平?”
太皇太后想着当年李骁屋子里的侧妃所使的阴毒伎俩,不由道:“那不同……若不是你娘处处抬举她,如何会发生如此惨剧?”
“皇祖母所言甚是。就是因为有母妃的抬举,所以才怂得柳侧妃胆敢挺而走险。可如今,皇祖母也有样学样抬举个侧妃来,其性质与母妃不也一样?”李骁又道:“我听父王曾提及过,当年皇祖母位居中宫时,曾皇祖母也曾宣旨命娘家侄女进宫服侍曾皇祖父,不但被封作贵妃,还给予统领后宫之权。皇祖母可还记得曾皇祖母当时给出的理由?”
太皇太后滞住,大庆朝历代以来的皇后都是来自民间,她本人家世确实普通,父亲只是区区五品小官儿,虽贵为中宫之主,却无人可靠。当时的太后也是嫌弃她的出身,为怕身份低微,压制不住底下家世雄厚的嫔妃,便作主把自己娘家侄女宣进宫来,给贵妃的份位,明是协理六宫,实则是把她这个正经皇后一切中宫权利都给架空了。
想着早些年一路走过来的惨烈宫斗,太皇太后半响无语,但却又不甘心道:“可是诺大的王府,你这媳妇真能管得过来?”
见太皇太后总算有了松动,李骁好松了口气,连忙道:“皇祖母或许还不知道,如情在娘家便蘀兄嫂管事了。区区王府,自也不在话下。”李骁想着方家上下打理得井然有序,而方家大姑娘把钟府也打得得井井有条,而方家三闺女在杨家虽未管事,但也把自己院子的丫头管束得一丝不苟,想必如情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再来,就算如情真不会理家,这也不是大事,找几个得力的管事代为理家不就结了?有他镇着,还怕翻了天?
太皇太后眼见李骁如此强硬,又见如情恭敬站到一旁,只低着头绞着手指头,想着新媳妇才进门,再来孙子如今一头热,估计什么都听不进去的,娶侧妃的事还是缓缓再好,于是也不再什么,又训戒了如情几句,这才让他们跪安。
这天底下的长辈都一样,见不得自己的孩子受委屈,娶了低门户的闺女总觉心头不平,总还想着弄个高门户的侧妃来,尽管理解这种心理,可如情仍是很不舒服,这才新婚第一天呀,便给自己如此下巴威。就知道王妃这碗饭不是寻常人能端得起的,可偏偏还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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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还真是多事之秋,老大吃烧烤吃多了,再来估计洗澡时给凉了,今早起来喉咙发炎。老三手足口病还没好完,又把老二给传染了,今天老三白天输液,晚上要带老二去看,然后再带老大去另一间医院看。因为老大只服另一间医院的药。孩子多了真不是件好事,一家人弄得团团转。亲们可千万别学我,双胞胎虽看着可爱,实则是让人头痛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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