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不仅没有淡化对戈杨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推移,戈杨的影子在他心中,越来越清晰,12年的朝夕相处,戈杨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上,此生再也难以抹去。
哪里能忘记?在野外的溪头,那个美丽的小女孩,带着他编织的花冠,对着他甜甜地笑?怎能忘记,那个柔弱的小女孩,抚摸着他身上被人打破的伤口,大眼睛里滚落的一粒粒豆大的泪珠?又怎能忘记,冬日的街头,那个瑟缩着瘦弱的身躯,却一直坚强的笑着的女孩,陪他一起卖地瓜?那细细柔柔的声音,那天鹅一般高贵的娇靥,还有让人心碎的泪眼,这一切的一切,无不让他魂牵梦萦,思之伤心,想之断肠!
她是他的影子,是他一生最珍爱的宝贝!
自从她留下一封信和家人离开之后,就一直没有和他联系,他以为,此生再也难以见面。
但是,在他差不多要绝望的时候,却突然间有了消息!这个女孩,应该就是她的家人了!
“你…你是杨杨的亲哥哥?”戈锋反而冷静了下来,他坐在少年的对面。
“看来你终于想到了,不错,我是她的亲哥哥,我的名字。就叫作欧阳野,你叫她杨杨,那是她从前的名字,我们叫她影影,欧阳浅影。”欧阳野耸了耸肩,典型的美式动作,“钥匙就是她给我的,她叮嘱我,一定要来看看你,顺便把她的近况告诉你。”
“杨杨…影影她,为甚么自己不来?”戈锋内心苦涩无比,语音有些颤抖。
“她拜在了钢琴大师基雷姆.布莱特门下学琴,那个大师说她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想把她培养成世界第一,暂时是来不了啦。她让我告诉你,她心里想着你,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欧阳野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物事,说道:“她让我把这个带给你,说是想她的时候,拿出来看看。”
戈锋顺手接了过来,那时一个小小的泥娃娃,穿了一身白色的纱衣,头上带了一定花冠,他认得,这个是小时候他做的一对泥人玩偶,穿布衣的男孩代表戈锋,这个穿白纱的就代表戈杨了。
他们曾经发誓,就像这对玩偶一样一辈子也不分开,但是,终究还是分开了。
戈锋怔怔地望着手中的玩偶,心里酸楚,眼中不由湿润了。
“你们感情这么好,又有那么多的回忆,连我这个做亲哥哥的也非常嫉妒。不过,影影离开我们12年,多亏你在她身边保护她,教育她,她才能成长地这么好,她是那么的独立,那么的善良,还参加了社区义工团,经常去照顾孤儿院的孩子们,相信就是在我们家,也不过如此。”欧阳野的神情突然变得郑重,“真是非常非常感谢你。本来我们一家想好好答谢你,但是影影说,你不会贪图这些。”
“谢谢什么就莫要提了,影影能找到亲生的父母,我也替她高兴,”戈锋的神情有些黯淡:“只是,我好想见她一面。”
杨杨,真是这个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以他的风骨,又怎么会在意这些?所谓的答谢,也无非就是钱财物质的补偿,他又怎么会放在眼里?
他和杨杨之间的患难真情,就是把世界上所有的金山都堆在他面前来换,他瞧都不会瞧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