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曼华连打带踢,平日甚少剧烈活动的柔弱身子很快就出了一身汗,加上脸颊上泛滥的泪水,看起来好不楚楚可怜。
“三姐姐,我不知道这个丫鬟竟如此黑心肠。我错了,当初不该瞧着她可怜便收留她,像这样狼心狗肺的丫头就应该卖出府才是。”
拂尘打人的姿势没那么花枝乱颤有卖相,她只是伸出五指,用力捏住牡丹白皙的颈子。
“说,谁指使你污蔑三小姐的?你快点交代,我手劲拿捏不好,只怕不小心就将你的小命捏没了。”
傅曼华先是被拂尘的狠戾模样吓了一跳,然后拼命摇晃牡丹的身子,哭得声泪俱下。“究竟是谁指使你的,你要不说,将你爹娘都赶出去。”
牡丹被掐得两眼翻白,她的喉骨似乎要被捏碎了,可是她的心很平静。前所未有的平静。
那个居高临下不在乎她死活的人是她的旧主;要掐死她的人是她从前的小姐妹,不如她的小姐妹;上蹿下跳像个戏子的是她的新主。
她之所以变成如今卖主求荣的境地,全是因为她犯了一个错。只是错了一次,一次而已,便罪不容诛。背叛了一次,就再也回不去琉璃院了。
而且,琉璃院不是先前那个琉璃院,如今住着的是男人,她回去了也没用。
一道粗噶的声音从牡丹嗓子眼挤出来:“我……说……”
傅曼华将指尖狠狠掐进牡丹的肉里,“说,是谁?”
牡丹看得懂傅曼华眸中一闪而过的星子,她也感觉到自己浑身力气所剩无几。这也许是她命里最后一刻,她不想再被谁操控了,她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来。
牡丹凝尽全力,腮边溢出一丝古怪的笑意:“是,是夏花。”
夏花从屏风后冲出扑跪到地上,双眼瞪得大如铜铃,“三小姐,奴婢从来没有说过那些话,不知道牡丹为何要冤枉奴婢?”
她望着牡丹摇头不止,“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说?”
“胡说八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拂尘对牡丹的交代嗤之以鼻,松开的手指再度握紧牡丹的脖子。
牡丹这次不再挣扎,脖子很疼,也喘不上气,但那种晕乎乎的感觉反而让人沉迷。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再也不会悔不会恨;而且,她死了,会让很多人都不好过。
拂尘杀了她会后悔,三小姐也会后悔没有再对她仁慈一点,六小姐会害怕,还有夏花,会难受吧。那样,夏花以后就能明白,她被赶出琉璃院后过的什么日子了。
牡丹嘴角的笑意让傅烟芜惕然,她用力拍向拂尘。
拂尘的动作极快,一松手牡丹便倒在地上。
傅烟芜看着这一屋子呆呆傻傻,觉得没必要再审。她带着使命而来,不是同这些老爷小姐玩过家家的。什么傅仲德,什么傅曼华,捏死他们比蚂蚁难不了多少。跟他们斗,她还嫌跌了身价。只不过,她要确定一件事,王氏的蛊毒,是不是傅曼华搞的鬼。
傅曼华怔怔看着傅烟芜朝屏风后头走去,心几乎快从喉咙口跳出来。
傅烟芜不是笨蛋,怎么想不到牡丹今日是受了她的指使。虽然牡丹的娘被她下了蛊,没有交代出她,但傅烟芜竟然看都不看她一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