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玄看了一眼高耸的城墙,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自己想得真简单,以为古代的城墙根本困不住武林高手,几下子便能翻了出去……可眼前的现实情况,却让自己大吃一惊。那城墙高有二十几米,自己的【梯云纵】就算勉强登得上去,但城墙上下都摆满了火把、火盆,把这靖南城四面城墙照得是亮如白昼。一队队士兵五人一组守着一堆篝火,每组相隔不足二十米,而且还有百人队一列列地逛来逛去……这时候想出去,简直是难比登天。
叶清玄转来转去,寻了足足小半夜的时间,仍是找不到一处破绽,无奈之下,只能暂缓出城的大计。
摸索着方向鼠窜,叶清玄不敢再走屋顶,现在的靖南城中,好几处地方都被布置了暗桩,稍露出身形,便有可能被发现。
既然出不得城,那只有寻到一处安全的地方,躲上几天,等紧张的时刻一过,终会有机会出城的。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叶清玄自然不敢摸到将军府去,但寻个大官的府邸,找个隐蔽之处,躲上几天应该不成问题。
至于吃喝拉撒睡,现在想都不用想,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不用猜想,离将军府越近的府邸,便越能体现出其主人的身份和地位。
靖南城是个格局很奇怪的城市。
城市的正中心不是平地,而是一座小山,崇玄虎的“镇南将军府”便设立在小山之上,格局宛如一个城堡,外墙高耸,坚如磐石,在靖南城中地势最高,远远的便能看见。
小山之北,有一池湖水,这里风光秀丽,是靖南城中最中心、最美丽的地区。围着湖边,周围一圈都是住着靖南城中最为权贵的人物。当年方远山便想在此处置业,可惜即便他再舍得下本钱,也没有资格买这里的土地,不够级别。这里可不是谁有钱,谁便能住得进来的地方。
叶清玄自从有了【梯云纵】轻功,这身法的轻盈和转折上,即刻便变得优秀异常,速度照之前也快乐不止一倍。
嗖嗖嗖,脚步时急时缓,叶清玄凭借着高超的轻功足足避开了七、八处虎卫精锐的暗桩,顺利进入了权贵区。
此地权贵颇多,房舍林立,怎么比较哪里才是最安全呢?
答案很简单——当然是够嚣张的地方。
此时整个靖南城都一片肃杀之气,稍稍没有底气的人家此时定然低调异常,以免惹祸上身。但同样的,在这样的时刻,还能大肆嚣张的宅院,必然心中极有底气,不用担心会惹来报复和搜查。
他也不多想,闪入一条横巷之后,谨慎地跃上一处瓦顶,趴在房顶之上,极目远眺,全神察听,待到发现一处极为热闹的院落之后,立即跃下屋顶,同时展开身法,奔着那个方向窜去。
将军府外,青石路上。
一辆双轮马车,在路上行进着,驾车的车夫和那匹拉车的老马一样没精打采,哈欠连天。
这是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即便是稍微有些身份的人都不可能坐这辆车,太过寒酸,太过陈旧,寂静的夜里,离得好远便能听见马车那吱吱嘎嘎几乎快要散架了的声响。
但就是这辆马车,在整个靖南城中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因为它是整个云州最有权势之人的座驾,他是镇南将军帐下第一谋士谢元略的马车。
此时的谢元略,正目光呆滞地坐在马车中,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出的将军府,怎么上的马车。满脑子都是崇玄虎最后的决定:割地予蛮,换取南蛮的扶植,抵抗朝廷……
欲出卖整个民族,以换取个人的利益……崇玄虎当真是古今第一人。
崇玄虎眼里只有他的野心,只有他的**,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谢元略突然发现,原来自己这数十年来的兢兢业业,竟然都是为了这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残忍暴虐的镇南将军!谢元略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也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也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
我该怎么办才好?
我真的能放下眼前这一切,去过那不问世事的隐居生活么?我真的不会因为这个决定,而让自己终生都活在悔恨当中么?我真的能眼睁睁地看着华夏子民被异族屠戮而无动于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