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宁醒来的时候萨尔和艾伯特都已经赶到了他的身边,在两个人关切的目光下他捂着脑袋坐了起来,第一句话就是冲着艾伯特去的:“——你真是圣光亲生的吧!”
圣骑士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要不要揍他一拳,但到最后也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只是临时想到这一点而已,你不是说圣光保佑吗?”
狄宁牙疼的看了他一会儿:“好好好,天才先生,恭喜你光靠异想天开就学会了一个新技能——圣盾术居然也能被你这么学会,你的老师真应该是乌瑟尔才对!”
“这个……他确实教过我一段时间。”艾伯特迟疑了一下,小声的说。
狄宁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改行去算命的话说不定也饿不死。
闲话聊完,他从地上站起来,看向哨塔的方向。那座破旧的建筑此时已经完全坍塌了,没有丝毫的动静。
“解决了?”他问。
萨尔点了点头,而艾伯特无奈的扶额道:“你都已经把整座哨塔炸塌了……”
但狄宁依然不太放心,坚持要去看一眼。于是他们拖着浑身酸痛的身体靠近了哨塔。
那场爆炸把哨塔从上到下狠狠炸了一遍,几乎没留下一根完整的木头。有几处还在燃烧着,发出呛人的黑烟。狄宁随手捡了一根木头在废墟中大致扒拉了几下,才找到了一些透明的胶质物。他试着戳了戳它们,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看起来是解决了。”他宣布道。
“哦。”艾伯特松了口气,“太好了。”
“说真的,这玩意可够恶心的。”萨尔也捡了一根木条,挑起了一点看了看,“现在它看起来就像一滩鼻涕。”
狄宁迅速的把手里的木棍丢进了火里,然后对他怒目而视。
这不过是个小玩笑。但狄宁注意到那些胶质物在火里迅速的融化了之后,他开始考虑要不要开辟一片防火带,然后把这块地方再烧一遍。
“——你们两个哆嗦什么?我又不是说现在!”
最后他们一致决定把这事儿交给治安队来干。
之后他们又花了一段时间检查周围。另一个出口还算完好,但就其深度而言,想要下去是很困难的事。何况经过他们的一番大闹和软泥的扫荡,里面差不多也没什么东西了。狄宁原本想要查看一下诅咒教派的文件和信件,但一想到那些纸张在沾满黏液和翻滚搅拌之后还能留下多少信息,他顿时就兴味索然了。
“叫治安队顺便把这里也炸了吧。”他如是说,引来两人一阵侧目。
然后狄宁去树林里把那面救他一命的旗帜找了回来。虽然布料已经被狂暴的气浪撕开了一个裂口,但整体上还算完整。三个人凑在一块儿看着这面旗帜,艾伯特感叹道:“这是联盟刚刚建立的时候的旗帜啊。”
萨尔有点尴尬。毕竟洛丹伦联盟的成立是为了抵御部落。但艾伯特想说的并不是这个。他有点伤感的看着上面的标志。
“我还记得那时候的事。”他轻声说,“暴风城的难民带来消息,七国的使者在大厅中争论。最后他们手按剑柄立下共同的誓言,索拉丁大帝的后代团聚在同一面旗帜之下,而矮人的战斧和精灵的长弓与我们同在。”
“而现在暴风城已经重建,库尔提拉斯依然欣欣向荣,铁炉堡也一如既往的支持我们,但奥特兰克悄然消逝,激流堡逐渐衰落,吉尔尼斯退出联盟,达拉然不问世事,奎尔萨拉斯再次封闭。我们在黑暗之门的那一端失去了那些英雄们和整个军团,图拉扬,卡德加,奥蕾莉亚·风行者,库德兰·蛮锤,达纳斯·托尔贝恩……联盟的团结已经成为过去。”
闻言萨尔想起了他从未见过的部落。据说那时候所有的兽人氏族都团结一致的听从大酋长的号召,他们肩并肩站在一起的时候能够覆盖山野。他不知道如果坚守传统,兽人们是否还可能万众一心。但如果部落能够坚持骄傲与团结同在,他们的荣耀和力量比之联盟也绝不会逊色分毫。
“如果我们能万众一心…”他不自觉的说出了声。
“那我们必然无所畏惧。”艾伯特下意识的应答道。
狄宁挑了挑眉。
——他们两个说的“我们”是同一个吗?还是我想得太多?
“总会有那么一天的。”他意味深长的说。
是的,会有那么一天的。
很快。
***
狄宁从哨塔正门附近的树上找出了一包治疗药剂。其中大部分都在爆炸的冲击下碎掉了,但还有几瓶完好无损。
“你准备的可真齐全啊。”艾伯特如此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