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本来已经穿戴整齐，结果又倒在了床上，姳嫣撑起身子拍了我一下，对我用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我笑着：“我不想下跪，还听大师兄的吧，晚点儿去。”

——

我晚了一刻钟才进了大殿。通报完毕，林莫棠宣我进殿。大殿中，重臣们分列两旁，大伯和穆磊也在其中。对于我的迟到，大部分西线将领表现出了幸灾乐祸的样子，而东线军将领们则充满担忧。

林莫棠高高在上的坐在龙椅上，对于我的迟到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快。

我抱拳弯腰行礼，道：“臣，穆凡，参见圣上。”

我这个礼行的也不符合规矩，所有人都惊得瞪大了眼睛。见了皇帝不下跪的人没有几个，那些人要不就傻子，要不就想要造反。

林莫棠道：“免礼。”

我们这对儿君臣也够另类的，江湖传言，我跟四皇子——也就现在的北军皇帝以前就认识，貌似还有别的什么关系。他们我这个人在皇上面前很狂妄，不下跪，连基本的利益都没有。于他们就把我跟历史上那些位高权重的权臣们作比较了，我迟早有一天会反了林莫棠的江山。这些谣言几乎都方贤散播的，扯淡的，还真就有人信了。

我站在比较靠近林莫棠的地方。

林莫棠对所有人道：“众将领御敌有功，朕赏罚分明。众位爱卿，还有什么要的吗？”

林莫棠话音刚落，一个一脸大胡子的将领走出了队列。这人我不认识，应该东线军。他正色道：“陛下，微臣有本要奏。”

“程将军，”林莫棠对那人道，“你要什么？”

那个程将军伸出手一指我，怒不可遏的道：“臣要参镇北大将军穆凡！”

林莫棠一扶额头，有些疲倦。我也耸了耸肩，该来的总要来的。

林莫棠对程将军道：“吧，穆将军哪里得罪了你。”

“穆将军身为陛下的重臣，丝毫没有做臣子的样子！见君不跪，有辱皇恩！”

林莫棠笑了，冲我一伸手，道：“穆将军，你作何解释啊？”

林莫棠这故意把难题抛给我。

我笑了笑，对那个程将军道：“程将军吧？我问你，如果我跪了，你今天就不参我了吗？”

连我自己都觉得我这句话呛的漂亮。

“就算你今天跪了，末将还要参你一本。穆将军，你昨天做过什么，我相信你自己清楚。”

我“呵呵”一笑，不屑道：“的好像我要造反似的。”

“没错！”程将军的声音忽然抬高了八度，“眼中没有陛下，心中未必有！难保你穆凡没有想着造反！”

我威胁道：“程将军，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现在大敌当前，本该团结一心，你却故意诬陷同僚，凭这一点，我就敢杀了你。”

“哼哼，”程将军冷笑道，“你以为我怕你？你只不过个投机倒把的骗子，靠裙带关系到了今天这一步，手里却没什么真本事。你这种小丑我见多了，怎么？你想杀我？”

我走到他身边，看着他那张欠揍的脸。这个家伙长得比我高，离得太近我就得抬头看他了，这会让我落了下风。我围着他转了一圈，点点头，道：“你很有胆量，我只不知道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出这段话。你们西线军面对的南军主力，压力自然不小，但……你以为东线军看戏的吗？如果不东线军拼命拉扯南军，你们哪有时间跟他们硬碰硬？我没本事，你嫉妒吧？嫉妒我打的胜仗比你多，对不对？”

“哈哈哈，”程将军大笑，“我程某人就算再不成材，也不靠女人打仗。听，穆将军的那根贤内助最近不出声了，不知真假。”

真的，如果现在不在大殿上，我发誓我早就一刀砍了这家伙的脑袋！

我正准备发火，林莫棠这个时候也觉察出了气氛不对，于他道：“程将军，主意你的措辞……我现在的江山，有一半宋姑娘打出来的。穆将军为人豁达，不计小事，跪与不跪明不了什么。穆将军真心要给朕打江山，这几日的流言非语朕也听了不少……此事莫要在争论，朕还要靠你们打江山呢……穆将军，你……”

林莫棠话刚到一半，一只鸽子扑棱着翅膀飞进了大殿，正落在我的肩头。鸽子脚上绑着一根竹管，怕有人给我送信来了。

这只鸽子打断了林莫棠的话，多少有些尴尬。林莫棠冲我一伸手，示意我先看信。

我打开信鸽脚上的竹管，取出里面的纸条。从字迹看红袖给我，上面只有一行字——“师傅病重，速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