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清
许下承诺
(为你的心意为我的情怀)
解开纠葛
(无缘的痴恋无望的牵缠)
“这消息是真的?”兰心公主锁着眉询问来人。
“回公主的话,是契丹王汗派特使送来讯息,太子殿下命我快马加鞭通知公主的。”
兰心公主喃喃自语:“王汗当真病重?”她抬头问信使:“父皇的旨意如何?”
“圣上认为契丹仍有大王子耶律阿古纳在,郁于将军身为质子,不宜轻离皇城。”
“这……”父皇是担心郁干大哥一去,将是纵虎归山吧!倘若郁于大哥当上契丹王汗,以他不驯的个性,日后必不肯轻易臣服。
但他的父汗病危,怎么能罔顾人伦、不让他回去见最后一面呢?
兰心公主心乱如麻,一手支着颊,一手随意挥挥,“本宫知道了,你回去复命吧!”
“属下告辞。”
兹事体大,她该不该瞒住郁干大哥?
眼前突然罩下一抹阴影,兰心公主头儿一抬,只见郁干狂铁青着脸矗立在面前。
他身旁的班袭轻轻开口:“我们刚刚在外头都听到了。”
兰心公主不知所措地站起来,喃喃地说:“郁干大哥……”
“我父汗患了何病?”郁干狂冷声问道。
“来人并未说明。”兰心公主无措地揪着手,“只知道王汗似乎病得很重……”
砰!郁干狂一举重重击在桌面,旋即转身,“我要回契丹。”
“慢着!”兰心公主伸出双臂挡在门前,“郁于大哥,你是朝廷质子,没有父皇的命令不能离开的!”
郁干狂冷目瞪视,“他是汉人的皇帝,不是我的!”当初愿意屈居质子,是因为父汗的恳求,如今父汗命在旦夕,哪里还顾得了“维护两国和平”的官方借口。
“郁于大哥!”兰心公主急得都快哭了!求救地望着班袭,“班姑娘.你帮忙劝劝他,父皇有意不让他回去,如果执意回契丹,会惹来杀身亡锅的!”
班袭站在他身边.先拍拍他.接着对兰心公主说:“留不留他就全看公主了。”
兰心公主望着她,“我无法作主……”
“你能。他留下来,除了满腔悲愤,还得时时提防刺客。你我都明白,现在这种时候,想当上契丹王汗的人,定会设法斩草除根。”班袭一字一句的说:“留,未必能活;走,才能活命。”
兰心公主揪着心窝,眼泪直流。她明白,她什么都明白。
也知道如今想要强留下他,必得唤来侍卫围堵,然而此举将会惊动父皇,到时反而害了他。
想起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刺客袭击,不得不承认班袭说的,想当上契丹王汗的人,都会视他为眼中芒针!她是如此地爱他!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他受伏击,却不能反抗。
合该是翱翔天际的大漠雄鹰,终究无法拘限在富丽堂皇的皇宫里。她也想随他远赴契丹,哪怕必须除去公主的头衔!
只是,他要的不是她!更何况她倘若跟着走,只会让父皇更加震怒。
她得留下,亲自向父皇请罪,求父皇撤销他质子身份,还他自由!
兰心公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努力压抑欲绝的心情,“你们走吧!”
郁干狂深深地看着她,淡淡的说:“谢谢。”
泪眼模糊间,只见郁干狂温柔揽住班袭的腰际,真气一提,双双纵身飞出官墙之外。
刚刚的声响惊动了巡逻卫兵李仲诚走进来看见桌面上的掌印,询问:“公主.发生了什么在吗?”
“没事。”兰心公主深呼吸.抑下满心心酸,力持平静地说:“备轿,本宫要前往离官晋见父皇。”
“遵命!”李仲诚顺口问道:“郁于将军也一并前往吗?”
“不。”兰心公主幽幽望向天际。“本宫遣他办事去了,暂时不会回来。”
“属下遵命。”没见郁干将军出去呀!李仲诚虽心生纳闷,还是领命下去。
郁于大哥,我能顶多久就顶多久,等父皇寿辰龙心大悦之际才替你求情。今日一别,今生怕是无缘再见……
你们要过着幸福的日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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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人影并肩站在城外的山上郁干狂确定别宫里没有传出追兵后,说:
“空气好新鲜。”
“景色依旧,是因添了自由的芬芳吧!”
笑意染上郁于狂的眉眼.整个人看来轻松多了。“知我者莫若你。”
他洒脱的笑容让班袭有一瞬间看傻了眼,他早该卸除质子的身份啊!
她微撇头,转身,“走吧!”
“往哪儿走?”郁于狂突然有些不安,怕她不肯一道回契丹去。
班袭脸上泛出一朵笑花,“咱们现在是待缉的身份,还不走?”
郁干狂露出放松的浅笑,迈开大步,“走吧!”
“唉!那不是往北的方向呀!”班袭笑着纠正。
“此去大漠不知得耽搁多久,先让你跟家人辞行吧!”一旦汉人皇帝发出通缉令,说不定他们再也无法涉足中原了。
班袭双手环胸,好奇地问:“你怎知我的家人在南方?”他明明归心似箭,却惦着她的感受,真是教人窝心哪!
郁干狂好整以暇地说:“你不是说过你来自南方海边。”她说过的话他都牢记在心里。
班袭思索着,契丹王汗的病况未明,而她也暂时无法回女人国,只需要飞鸽传书通知风姨即可,事有轻重,两相权衡下她便作出了决定。
“我们先回契丹,不过得先告诉我家人。”
郁干狂点头。只见她吹了声口哨,一只全身雪白的鸽子便从空而降,停在她的肩头。
班袭拿出随身纸笔,匆匆写下大致缘由,塞人鸽子脚上的竹筒里,“海东青,帮我把这信送给风姨。”
身后传来郁干狂清喉咙的声音,他指着她管上的鸽子,“咳!这玩意儿或许比一般的信鸽体型大了些,但,叫作……海东青?你没看过真正的海东青吧!那是种青红色羽毛的猛鹰……”他伸长手臂比了比,“翅膀伸展开来大约有这么宽。”又用手指比了比鸽子,”说真的,这小不点真的不像海东青。”这小鸟就算送到海东青面前,请它塞牙缝,只怕海东青都不屑一顾!
他鄙夷的口吻让鸽子不悦地拍怕翅膀。
班袭轻拍它安抚着,“海东青,别生气!”随即对郁干狂正色说:“你让海东青觉得委屈了!”
一人一鸽就这么直直的瞪着他,神色之认真让郁于狂不得不屈服。
“嘿!我没有取笑这玩意儿,呃……”鸽子的翅膀挥动得更用力了。他改口,“没有取笑这‘海东青’的意思。”他喉间咕嚷着,“你们该见见真正的海东青!”
他委屈的语调让班袭想发笑,她忍住,板着脸。
“你得跟海东青道歉。从我捡到它的那天我就为它取名海东青,”她的表情再认真不过了,“而你,不仅仅伤害到一只纯真鸟儿的心,也伤害到鸟儿主人的命名权了。”
鸽子努力点头,并发出赞同的“咕咕”声。
唉!郁于狂好脾气地站在矮他两颗头的班袭面前,诚心诚意地对着鸽子说:“海东青,我错了。”
鸽子快乐地扬扬翅膀,头儿还不时往班袭脖子蹭去,像在撒娇。
班袭抬高手臂,“去吧!记得帮我把信送到风姨手中。”
鸽子振翅飞走,一下子就消失在天际了。
班袭低头整理纸笔,漫不经心地问:“你的外号就是红海青,不是吗?”红羽的海东青,俊翼绝伦、一飞千里的海东青之王。
“你知道!”郁于狂很是讶异。一般人只知道他的外号是大漠雄鹰,却不知道,在契丹人眼中,他是最最勇猛的周中之王——红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