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刚走入院中,便瞧见一名白衣胜雪的美貌女子坐在石桌前等候,那女子如仙子临凡,纤尘不染,正是慕凝之。
瞧见柳如烟款款走来,慕凝之忙移步前迎,拱手道:“柳姑娘,打搅你休息了。”
柳如烟近瞧慕凝之,见她虽然因为伤势清减了些,然而更是添出许多飘逸出尘的仙韵来,不由出口赞道:“几日不见,再见到慕姑娘,依旧是光华照人,更让我自惭形秽,不敢靠近了。”
慕凝之摇摇头道:“柳小姐休要折煞我了,我觉得你甚是美丽,只是我嘴笨,不会夸人,要是胡说起来,只怕说恼了你。”
柳如烟微微一笑,说道:“慕姑娘如此说我,真让我受宠若惊。却不知慕姑娘约我至此,所为何事?”
原来方才柳如烟在床上睡梦正香,忽然被一个纸团碰醒,她打开一看,居然是慕凝之邀约,于是连忙起身,急急精心打扮一番,只觉得镜中之人已是无可挑剔,这才带着满腹疑问来此赴约,然而见到了不施粉黛的慕凝之,仍是自觉输了三分。
慕凝之上前牵起柳如烟的手,说道:“柳姑娘且与我坐下说话。”
于是牵着她来到石桌边坐下,慕凝之开口说道:“柳姑娘,其实这次我是来同你告别的。”
柳如烟微怔,说道:“居然这么着急便要走?慕姑娘你不是有伤在身么?”
“所以才想着早日回山上静养,然后闭关修炼,不再下山。”慕凝之淡淡说道。
“不再下山?慕姑娘的意思是,终生不再下溪云山?”柳如烟瞪大眼睛问道。
慕凝之淡然点头:“正是此意。”
柳如烟眼眶霎时笼上一层雾气,心中百感交集,不由说道:“这是你们溪云门的门规?还是你自己的心意?”
“这是我自己的心意。”慕凝之淡淡答道,似乎说的是别人的事情,与自己毫无关系。
听到慕凝之语气如此淡定,然而柳如烟却是心中无限伤感,开口道:“慕姑娘真要在山上了此一生?太清苦了吧。”
“修道为仙是我平生所愿,又何来什么清苦不清苦?”慕凝之摇头道。
谁知柳如烟开口吟道:“满窗明月满帘霜,被冷灯残拂卧床。溪云山中寒月夜,秋来只为一人长。”
慕凝之一怔,忙说道:“可不要这么说我了,自此以后,我心中只有修道之愿,再无他想。”
柳如烟犹豫着说道:“不过,我倒是真是非常羡慕你,你想做什么事情,便可以去做,自由自在,仿佛青空云鹤。哪像寻常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不要说我这样身陷青楼的苦命人。唉,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自打得了这花魁虚名,更要装出笑脸,哄些俗人开心,却又有谁能知我心?”
听她说完,慕凝之顿了一顿,开口说道:“柳姑娘,我觉得周少白便是你所说的知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