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除慕凝之因伤卧床休息,梁博请了其余几人一起用膳,给周少白和玉绮罗饯行。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梁博端起酒杯,说道,“周公子,玉姑娘,此去雪域高原何止万里,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
玉绮罗一愣,说道:“劝君更尽一杯酒我知道,但是后面不应该是这一句啊,应该是什么,什么鱼儿通宵万股臭么?奇怪,喝酒关臭鱼什么事?”
这句一出,张笑风李元康和梁博都是莫名其妙,周少白忍住笑,解释道:“中秋那晚在天香院时,柳姑娘出联句来考大家,有一道题目便是‘劝君更尽一杯酒’,当时我对的是‘与尔同销万古愁’。”
李元康正在喝酒,听到此节,忍不住一口酒喷了出来,乐得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玉姑娘你真是人才,鱼儿通宵万股臭,看来你说的一定是夏天的事,那鱼儿捞出来放个通宵,可不会放出万股臭气么!”
周少白再也忍不住,跟着李元康一起哈哈大笑,那边梁博也是笑得筷子都掉在了地上,张笑风也是轻轻摇头,满眼笑意。
“好了!你们几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姑娘有意思吗?”玉绮罗恼了,愤愤说道,“我不会这些诗词,那是因为我从小便要学两种语言,没工夫再学那些。我除了会中土话,还会雪域话,你们谁能做到?说啊!不要总是拿自己是长处嘲笑别人的短处,你们中土不是有句话吗,叫什么勿嘲人短,勿炫己长,你们听听,说的多好!”
她终于说对一句话,正洋洋得意,等待别人来夸,然而其余几人只是闷笑不语,玉绮罗不明白了,奇道:“你们怎么一个个都在坏笑,莫非我方才这句又说错什么了?”
周少白怕她越说越离谱,忙说道:“没有没有,你这句没说错,不过你还是吃菜吧。”
忽然,张笑风端起酒杯,对周少白说道:“周师弟,我原先不知你被魔煞所侵,对你说了些重话,心中实在愧疚。”
周少白忙说道:“张师兄勿要如此,我的确做了很多鲁莽之事,给诸位添了许多麻烦,心中惶恐,不能自己。”
“哎哎呀,你们这些人,真是无趣,周师弟明天就走了,今晚要做的事情就是喝酒开心,说那么多作甚!”李元康将脚跷在桌上,拿起酒壶,高高悬起,轻轻一歪,那酒水从壶嘴倾斜到他的口中,好似一条小瀑布。
玉绮罗抚掌笑道:“这才痛快!我也来!”
她站起身来,一脚踩在桌面上,也抄起一个酒壶在手,张开嘴昂首挺胸,一口气灌下整整一壶。
诸人大惊:“好酒量!”
玉绮罗满不在乎地擦擦嘴,一挥手将酒壶扔给一边站着的仆役,笑道:“这算什么!在我们雪域高原,喝酒哪有用酒杯的,姑娘家都不屑这么喝!最不济是用碗,用酒壶算是一般,酒量好的,都是直接一坛一坛干的!梁公子,你家有酒坛么?”
梁博点点头,刚要叫人搬酒坛上来,周少白吓得赶紧制止:“玉姑娘,你今晚要是喝下一坛酒,咱们明天就得在这里睡上一天,还上不上路了?”
玉绮罗一愣,哈哈笑道:“也是,那就回到雪域,我再教你该怎么喝酒!”
见玉绮罗如此豪气,梁博叹道:“天下之大,果然无奇不有。玉姑娘这般豪气,比之男子也不遑多让,真是让我等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