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冷冷说道:“你以为你不说,我便不会知道吗?”
周少白躺在东厢客房的床上,透过窗子呆呆看着外面的圆月。
他心中很是焦躁,不住地问自己:周少白,你明明是喜欢秦家妹子的,为何却对慕凝之如此在意?一天之内,你因为在意她的一言一行,让自己像傻子一样时怒时喜,这到底是为何?当真是奇怪……
越想越是燥热,周少白辗转反侧,忽然想起日间所见的那些被残杀的仆役的尸身来,忽然心中一动,更加燥热,脑中冒出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来:慕凝之方才说明日再细细商议,晚上去探查,却为何要如此麻烦?不要说一般的太监,便是那镜卫司首座常公公,他的本事今日已经见识过了,不过也是稀松平常,就是十个二十个也绝非我的对手。若是我今夜悄悄进入那镜卫司,将常百草找到,再救出那被捉走的孩童……慕凝之她定然会高看我一眼,自不会再注意那什么梁公子……
想到此节,周少白心内犹如有个火球炙烤一般,恨不得登时就去。
他再也躺不下去,一个鹞子翻身轻轻落地,将凝霜刃抄在手中,推门出去了。
这厢梁博瞧着对面那人,只听他说道:“你想借溪云门之手,让这起大内后宫掳掠孩童的丑事大白于天下,给乾坤教赢取更多的人心。”
梁博笑道:“不愧是少主,一眼洞穿别人的心思。不错,以溪云门人之能,闯入镜卫司大闹一番应该不是难事。”
“还有,顺带挑起溪云门与朝廷的矛盾,让乾坤教坐享渔翁之利,这是最重要的一手。”那人缓缓说道。
梁博收起笑容,佩服地说道:“少主,你果然是明察秋毫,什么都瞒不过你。”
“这种小伎俩,我还是看得清的。”那人说道,“所以,我定然会阻止他们去的。”
梁博一愣:“少主,你何故如此呢?乾坤教如今势头正盛,为何不回来成就一番大事业,却一心要修什么道?修仙一途,艰险无比,溪云山千年来也只有创派祖师一人成功,修道修道,修的可是一条看不到头的不归之道啊!”
那人淡淡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对争权夺利尔虞我诈没什么兴趣,若是活在那样的世道中,实在是太累了。修道虽然清苦无聊,但是目的明确,可以心无旁骛,只管一心前行,让人浑然忘我。这些事即便说与你听,个中滋味你也不会懂。总之,我不会让你做出于溪云不利的事情来。”
“少主,那你就忍心看着那些孩童被炼成百童丹?”梁博忽然出声道,“常百草是否在镜卫司我确实不知,但是据我手上线索来看,那些孩童确实是在镜卫司的地牢中。而且我还隐瞒了一件事。”
那人微微一惊:“什么事,快说!”
“镜卫司地牢中关押的尽是男童,女童则关押在监国府的地牢之中。”梁博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少主,你既然身为修道之人,会坐视不管吗?”
那人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慕凝之正坐在房中,瞧着窗外的明月出神,忽然门外有人敲门,只听得门外之人说道:“慕姐姐,我是玉绮罗,想和你说会话。”
慕凝之应了一声,过去开了门,果然是玉绮罗。
二人来到桌前坐好,玉绮罗瞧着慕凝之,只见月光之下,她原本就白如羊脂的肌肤越发显得欺霜赛雪,浑如月宫嫦娥仙子临凡,不由赞道:“慕姐姐,难怪他们老说你像仙女一样,我仔细瞧了半天,总算是明白了。”
慕凝之摇摇头:“玉妹妹莫要笑话我,他们的玩笑话,岂能当真。”
“怎么会是玩笑话?我跟你们一起行进了这么多路程,一路上看得可仔细了,那张笑风和周少白,谁看到你不是两眼发直?对了,还有刚刚那个梁博,看你看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玉绮罗笑嘻嘻地说道。
慕凝之忙说道:“不许胡说!那周少白与张笑风管我叫师叔,至于梁公子,他是个不甘于污浊尘世的君子,怎么会有那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