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缸外的响声几乎停了,想来那些石脸应该都飞走了,连鲤的心情也平复许多,两个人掂量着情况,决定出去找卫丰他们。
说是出去,并不容易。
连鲤的脚踝受伤,无法像司寇准半站半跪地进行抬举动作。这个罩住他们的大缸十分地沉重,整体略呈椭圆形,因为身处其中,司寇准半曲腿拿手扒住最底下的缸口,试着抬了抬,发现十分手滑。
“啊,我忘了,我这里有火折子。”
连鲤悄悄说道,说着就去掏出火折子,对着嘴巴使劲吹了吹,却怎么也吹不亮。
司寇准看了她一眼,接过来,轻轻一吹,那最上端的火星亮了起来。
连鲤一脸的尴尬,一手接过火折子给司寇准照明,急忙转移他的注意力,伸手在附近的缸壁拿指甲扣了扣,发现扣下来一块灰尘渣子一样的东西,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司寇准看了看自己的手,也是那种渣子。整体呈陈旧的黑色,看不出是什么,只觉得应该是水垢一类的东西。有了照明之后他们才发现,整个大缸的内部都沉淀着这样的黑色水垢,直到靠近他们脚底的缸口附近才显现出不一样的沉淀颜色来,细看之下才发现有些暗红的痕迹,大概是锈了。
水缸会锈么?
算了。这种东西并不需要在意。
司寇准再次试了试,微微抬动了缸口,然而气力不支,最终只能喘着气放下手来,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有些无可奈何。
连鲤缩在后面,举着火折子,看他有些紧张说道:“怎么会这么沉,刚刚看表哥不是一下子就拿起来了吗?”
司寇准刚要挽袖子,手一碰到右衣袖湿黏的地方略微缩了缩,于是开始像市场里挑挑拣拣的大妈一样小心翼翼地把袖子卷上去,听到连鲤的话,只是淡淡道:“卫若山之子卫丰,五岁北疆纵马,八岁随军,十岁于略城大营军演比赛中以百人胜于靖王部下。”
连鲤愣愣听着,根本无法将这些听起来有些夸张的事迹和那个喜欢贱笑而又老是充当急先锋角色的表哥联系起来。
“噢对了,臂力过人也是一项。”
司寇准面色淡然,伸手比划了一下距离道,“听说他能拿小石子于二十步之内打晕人。”
连鲤一副受惊吓的样子,狐疑地看着司寇准道:“你和表哥有一腿吧,干嘛夸成这样?”
司寇准的脸一冷,甩袖转身又去抬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