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陨石,划过御天王朝的夜空,最后落在了一处蛮荒之地。多年之后,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倚靠在河边的老树上,望着河中清水,若有所思。
“那后来呢!后来那梧桐树有没有出现过?”男孩眼中迷茫,蹙起二道上翘的眉毛显得有些兴奋。关于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无数次,之所以不厌其烦,是因为老人每一次都会耐心解答。
“后来就不知道了,不过在你出生那年爷爷倒是亲眼见过那棵传说中的梧桐,,,”老人依旧与往常一样,重复着刚才的话,但这一次,说到此处时,瞳孔中陡然发出欣然的光芒,似乎他联想到了什么。
随后将上仰的目光自星空深处移向倚于老树一侧的男孩。
有些责备的说道:“小天啊,你也不小了,该学些本领,爷爷年纪大了,指不定哪天就去阎王殿报告了,你这身子骨这般瘦弱以后如何干出一番成就,又如何为你屈死的爹娘报仇。秦家九代单传,到了你这一代,天下虽变,但祖训仍在。你可要为爷爷争气啊。”
秦小天正在幻想着传说中那棵梧桐树的高大模样,却没想,他爷爷此时会提起他爹娘早已不在的事实,原本还有些兴奋的他闻得此言,忽然自高山跌入深谷,久久之后,抺去脸上的泪痕,捏紧拳头,小脸涨的通红:“爷爷,你告诉我,是谁杀了爹娘,小天一定要杀了他们为爹娘报仇。”
“你如此弱不禁风,整日就知道遐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拿什么为你爹娘报仇?”秦肃探手撑起疲倦的身子,语气显得有些微重,大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布满皱纹的眼角却在不经意间,露出一丝不舍。
小天啊!别怪爷爷心狠,爷爷又怎会不知你心中所想,你爹娘去的早,这些年让你跟着爷爷吃了不少苦。眼下有一个机会,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命!
秦肃心中嘀咕,想起昨晚半夜上茅房见到的诡异一幕,不由惊起一身冷汗,却又生出了一股莫名心喜,究竟因何所致,只有他自己知道,总之怪异的很。
“爷爷,你不要生气,孙儿不会让你失望的。”秦小天见他爷爷起身,赶忙跑过去搀扶。为他爷爷愈发衰弱的身体而感到忧愁。要是再不治疗,很可能挨不过今年冬天。秦小天心中盘算着日子,离冬日最冷之际不过数月。
哮喘本不是什么大病,但对于与世隔绝的山沟村民来说,无疑不是要人性命的不治之症。秦肃深知自己阳寿不长,在一阵阵咳嗽声中,回忆着这些年他的孙儿秦小天的异人之处。
童年本该是孩子成长中最快乐的时光,而秦小天的遭遇却是伤痕累累,如此烂漫天真的年龄就要承受人世间最痛苦的生死离别。秦肃年老多病给不了什么,所以在小天成长过程中村里的其他孩子没少投以冷眼与讥讽。
开始,秦肃还在为他的小孙子担心,但后来慢慢的发现,小天这孩子与别的孩子不太一样,也许是提前经历了人世悲凉,也许是秦家祖上的血脉所致,秦小天在长到八岁时,就能独立思考,心思绸密,远远超过了一般孩童的心智,除此之外,还继承了他父亲的夜视能力。这也是秦肃最为自豪的地方。
秦家数代以来一直蜗居在半神山中,不与外界联系,并不是他们不想走出深山老林,而是祖训约束。村里没人知道秦家由来。只知道他们与秦皇汉武有关。
人一旦感知到自己的大限,便会与大千世界产生奇妙的共鸣,在看待万千事物时会极其的透彻,从出生到衰老,再到死亡,如昨日泡影,滴水即灭。
爷孙二人相依一处,跨着浮摇的步子慢慢消失在河边老树的身影下。
山涧小道,曲径十八弯,处处通幽。要说淳朴,绝对是原始之所,村中居民炊烟三百,人口一千有二,沿袭古训,无一人敢雷池半步前往这深暗之地。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秦小天不解的望向止步于黝黑洞穴十米外的秦肃,心中有着对神秘物体的畏惧。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从他爷爷秦肃的老脸上,秦小天并没有找到答案。
见秦小天微微发抖的身子,秦肃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将一只老手放在他孙子秦小天瘦弱的肩上,柔声道:“小天,我们秦家在江南姑苏有一远亲,是爷爷年青时收的一个徒弟,叫苏文通。后来因为战乱,苏文通与爷爷走散,时隔多年在村前一百里外的紫竹子相遇。苏文通修为大成,已达到天命巅峰。家有小女苏嫣儿与你年纪相仿。为了报答我们秦家的厚恩,苏文通主动提出要将自己的小女苏嫣儿嫁给你。对这个苏嫣儿爷爷倒是有所耳闻。”
秦肃说到这儿一脸的慈祥,显然他对苏文通的小女苏嫣儿有所了解。“这丫头三岁认字。八岁通晓武学,十二岁拜玄机道长为师,学习二年就已超过她的母亲李氏。不论是才识还是样貌都是江南第一。你要是真能娶了她也是我秦家自你父母去世后的第一件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