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就有心里准备。但这几个字还是如同钢刀一样狠狠扎进了钱道空的心口。让钱道空浑身不由一颤。更让他惊讶地是。罗医生明明已经开始怀疑。他的回答却毫不避讳。

“啊。剖人皮。”钱道空本能地惊呼。愕然地望着罗医生。

“哼……至于这样么。你和你胖朋友所经历的事情。恐怕并不比剖人皮这种事愉快多少吧。”罗医生见钱道空这个样子。不免觉得有点好笑。将烟盒里的香烟递给了钱道空一根。

“谢谢。憋很久了。嘿嘿。”钱道空回应式地笑了笑。接过了香烟。心里却早已波澜四起。“竟然会有这么恐怖的地方。那这个门卫为什么会设在这里。难道这个地堡就在附近。”

罗医生扭头望向窗外。向前走了几步。轻轻抚了抚脸上这一夜刚刚冒出來得几根细小的胡茬。他的目光停滞了好一会儿才将还在燃烧的香烟缓缓伸向了外面。幽幽地对钱道空说：

“沒错。地堡就在外面。”

钱道空听到他的话。感觉浑身上下的血液已经翻腾起來。内心的想法再也无法抑制。或者说已经迫切地呼之欲出。此时此刻。钱道空的心中有种强烈的预感。无面女所说的凶手和真相。肯定跟那个所谓的剖皮地堡有着密切的联系。

而此时。真凶和真相第一次离自己如此接近。几乎近在咫尺。虽然不知道无面女说的是真是假。但不管怎么说。至今为止。这个怪女人对钱道空做出的威胁。她可真的是说到做到。

更重要的是。在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可怕而残忍的组织存在。竟然能够做出剖人皮这么令人发指的恶行。即便这个皮革地堡与杀死小雪凶手无关。钱道空内心的正义感也绝对不容许这样的组织存在。

“竟然就在外面。那……那么哪里为什么要剖人皮啊。你又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钱道空被他这一说。嘴里的话已经完全不过大脑思考。直接脱口而出了这些疑问。

罗医生见钱道空情绪发生了如此激烈的变化。非但沒有感到惊讶。反而脸上露出一些得意的神色。而钱道空自己也十分清楚。钱道空现在已经无疑告诉了他。钱道空自己对这个剖皮地堡不仅仅是有所了解的。而且它对钱道空來说。还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当然有它们的目的喽。地堡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当然就是盈利。无论这个地堡是加工什么。或者制造什么。它的目的当然只有一个。那就是盈利。这是毋庸置疑的。”罗医生喃喃地回答。苍白得脸再次扭头望向钱道空。“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哼哼……因为我就是这个剖皮地堡的第二任门卫。”

第二任的门卫。

钱道空听完不由一怔。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显然。无面女想要得到的密室钥匙。应该就是用來通往皮革地堡的。而这把钥匙。现在显然就在罗医生的手中。

“怎么。这很让你惊讶。还是觉得这个我这样的帅哥当门卫有些屈才了。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呵呵……”罗医生轻轻捻灭了烟头。

“呵呵呵……是啊。真是有点屈才了。不过也说明组织很信任你啊。能让你为这么重要的地点看家护院。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胜任的。”钱道空尴尬地挤着笑容。

“恩。也是。不过。主要还是组织的做法让我觉得很有趣吧……”罗医生喃喃说。

“有趣。”钱道空连自己都能够明显感觉到激动。

“你好像有点太过惊讶了吧。”罗医生目光变厉。

“我……只是沒有想到。咱们这样一个非法组织竟然有能力让一个医生心悦诚服地加入。这一点我还真是佩服。”钱道空深吸了一口烟。忽然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说出了很多心里的真实想法。

看來。这个罗医生果然很危险。不光是因为他隐藏的力量和能力。更是因为他这种能够让你在不知不觉中透露出自己心迹的本领。

此时。香烟所带來的感觉并沒有让钱道空感到多么舒畅。反而让他的胸口感觉十分压抑。就好像这些烟气已经堆积在了一道死死封住的房间中。无法发散出去。

“呵呵……事在人为而已。而且以后请不要给天机社冠上这些莫名其妙的名头。什么叫做非法组织。呵呵。非法。那你來告诉告诉我。法律的作用究竟是什么。人们又为什么要遵纪守法呢。规矩只是一种强迫你去执行某些人意愿所强加给你的约定俗成的形式。而善于打破规矩的人。才能开辟出新的道路。通往财富。通往理想。通往我们想要的世界。”罗医生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高亢。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野性的光芒。这束寒光让钱道空不敢与他对视。更不想去倾听他的谬论。

为什么要遵纪守法。这还用问么。当然是为了维持这个社会的稳定。当然是为了让世界上的每个人都能过上和谐安定的生活。如果人人都打破规矩。人人都目无法纪。那这个社会岂不乱了套。那这个社会又跟野蛮人的社会有什么区别。

真是可笑的谬论。真是偏激而夸张的言辞。简直不可理喻。

然而这些想法只是作为一个愤青学生而言。只是本能地在钱道空的脑海里转了一圈就消弭不见。不管怎么说。钱道空现在这种情况总不可能为了这个一个看待问題的观点而和罗医生翻脸对峙。他无论怎么说只不过就是他的想法而已。随便他了又何妨。

钱道空点了点头。不情愿地回答：

“是啊。常言也道。富贵险中求。的确。那些真正能够有大成就的人。都是这些善于打破规矩的人。善于另辟蹊径的人。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认为为了利欲而铤而走险。过着刀尖上的生活。并不是我要的。或许可能是因为我太懦弱了吧。这些追求本身就对我沒有太大的吸引力。”

这些话确实是钱道空的肺腑之言。或者钱道空内心更真实的想法应该是这样的。那些为了利欲而投机取巧。另辟蹊径的罪犯。或许他们以为他们可以凭借自己的阴枭诡计攫取利益。然而。他们面临的风险以及葬送的前途所承受的代价。显然是十分不智的。

或许当一个人真正面临那样的选择之时。在利欲与理智面前。这杆天平肯定会发生偏移。也或许每个人的成长环境的不同。使得每个人的世界观也会有着千差万别的差异。

但起码在钱道空看來。从最单纯的角度來讲。违法犯罪这种事是不对的。

然而。罗医生对钱道空的这种论调当然是嗤之以鼻。

“呵呵呵呵。犯罪……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罪犯才是最快乐的。只有罪犯才在做自己想做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