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美神的化身。又灌注了爱神的血液。
可是再美。也终归化尘凋零。
膨胀的花蕾蕴藏着鲜艳的生机。绿色的外衣也难以包裹它的美丽。它期待着。含苞待放。终于。花蕾顶破了外衣。绽裂出了花瓣。螺旋状的花瓣向外伸展。里边的几层还紧紧地合拢在一起。渐渐地。花蕾继续脱了绿色的外衣。整朵玫瑰终于绽开了。
娇嫩欲滴的艳红花朵。带着热烈的爱。却被摘下來。带到了一个让爱戛然而止的地方。
这是一座陵园。
这个新立不就墓碑前。几束百合和菊花已经萎靡。钱道空自己也不知道这花出现在这里是否合适。但他还是带來了更鲜艳的花朵。希望能给这黑白的地方增添些生机。
黄白交织的花瓣中。多了几点诱人的鲜红。
“人总是自私的。”惫懒的声音悠然从钱道空的身后传來。
钱道空默然。空灵地望着墓碑上小雪的照片。
笑靥如花。却已黯然消逝……
“一个人的死亡。却要用更多的生命陪葬。这些鲜花。虽然美丽。可何尝不应该拥有自己的生命呢。”
“你还真是善良。如果你真的如此。我建议你绝食。因为你每天都要吃掉很多生命。”钱道空有些愠怒的回答。
白色的唐装像一朵悄然绽放的百合。钱道空并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的身后。也不知道对方跟踪自己多久了。
“也许。你说的更对。”卫云墨沒有在这无意义的事情上争辩。
“今天是头七。我希望小雪能回來看看我……”钱道空梦呓般喃喃自语。但并不像是在对卫云墨说话。
“那样最好。我也省了很多麻烦。”卫云墨坐到了石台上。挠了挠蓬松的乱发。仰头望着有些昏暗的天空。
“沒错。我也希望小雪告诉我杀人的模样。我好亲手宰了他。”钱道空突然恶狠狠地说着。捏紧了拳头。
卫云墨沒有回答。
出了陵园。钱道空神情颓丧。浑浑噩噩地向前迈着胶着的步子。好像他的脚下到处都是悬崖绝壁。每走一步都有可能坠落下去。
“你不要跟着我。该说的我早已经都说了。我已经不想再跟你们警察聊任何事情。”钱道空的嗓音有些嘶哑。比陵园里的乌鸦叫声还要难听。
“不行。这里打车不方便。我要搭便车。”卫云墨竟然理直气壮。
钱道空狠狠瞪了他一眼。卫云墨却面无表情。好像这就是钱道空理所应当的一样。
就这样。两人走出了陵园。
车子渐渐驶出了苍松翠柏之间。卫云墨望着车窗外流逝的线条。漫不经心地说。
“那个叫张善义的。我们还沒有找到他。”
“那又怎么样。要不是因为他。小雪也不会……”
卫云墨打断了钱道空的话:
“不对。是你带他去的那栋旧城区的老楼。所以才发生了后续的事情。”
“呵呵呵呵呵……是啊。都是因为我……都是我害的……”钱道空突然苦笑。猛踩一脚油门。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一旦遇到了极度痛苦的事情。就会本能地将自己的责任推卸出去。希望这样能够自我原谅。
无须卫云墨提醒。钱道空心里当然比谁都清楚。如果不是他怂恿小道士去捉掘地魔。小雪自然也就不会遇害。
因此。钱道空心中的内疚。早就已经根深蒂固地扎进了他的心里。只是他不想再把这一层情感揭开。让自己更加撕心裂肺。
可是。钱道空心里比这还要痛苦。因为他坚信。如果再给自己一次选择的机会。他或许还会这么做。因为。那个食梦鬼所带來的梦境里。出现了一个让他难以忘怀的人。
而这个人。钱道空的印象竟然有些模糊了。
只是觉得她似曾相识。却又十分重要。甚至超过了小雪在他心中的地位。
可是却有点想不起來了。
事实上。他对小雪的情感。不是在那纵情的夜晚油然而生的。也不完全是当初相逢的一见钟情。他对小雪更多的是愧疚。以及一种人类共有的情感。那就是:
手中飞走的蝴蝶。人人都会本能去抓。而自己失去的东西。人人都会感到痛惜。
“其实。现在还不晚。”卫云墨突然再度打破沉默。
“是啊。才下午三点。”钱道空心不在焉地回答。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也知道的回答。”
面对钱道空的排斥。卫云墨倒并不介意。摊开手说:
“唉……真是可惜……”
钱道空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眼神却有些空灵。
“你的胖朋友不知道在看守所里过得好不好。这么些天了。你也不说看看他。我如果是他。可能会很失望。”卫云墨突然转移了话題。
钱道空沒有回答。心中却真的有些纳闷。
因为。他实在想不出來警方到底是以什么理由拘禁了二肥。二肥能从上次夏睿瞳那样精明的条子底下都沒露出任何破绽。这次他的主动报警。难道还能不小心露了以前的案底么。
而且。如果二肥真的招了以前他加入骨八团伙的事实。那他绝对不可能还庇护自己啊。警方现在应该连他也抓了起來。
这一点。钱道空确实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