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杰絮絮叨叨的和我一直聊到了熄灯铃响起。喜全从铺上一跃而起,兴冲冲的跑来跟我聊游戏。四哥瞪了他一眼:“你他娘的是要死在游戏上啊!我告诉你,你这案子轻了的话你还有机会玩你那破游戏,要是重了,明年这会儿你早上阎王那儿报道去了!”
喜全一吐舌头,嬉皮笑脸的冲着四哥说:“哥,你可别拿我开心了。我都查刑法了,我这案子顶天也就十下。”
“操,”四哥往床头的被子上一靠,“你那么懂法的人怎么还抢劫去了?”
喜全笑了笑,不再说话,只是低头等着四哥睡着以后再和我慢慢聊。四哥倒也不跟他计较,只是跟我说了句:“晚上值完班早点睡。”就径自躺下。
很快,四哥就睡着了。喜全从兜里拿出一盒环保白沙,从中抽出一支递给我:“虎子哥,你跟我说说游戏的事儿呗?”我笑着看看他:“我现在就跟你聊游戏,你不怕总有一天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完了,你没东西听?”喜全想了想,猛的点头:“说的也是,还是省着一点点听吧,时间还长。”
我用四哥给我的小半盒火柴点燃喜全递给我的烟,喜全看了看,不无羡慕的说:“四哥对你就是好!我在七班都呆了这么长时间了,到现在还是五根五根的给我。你今天刚来四哥就给了你半盒。”我看了看他:“火柴这么金贵?”他点点头:“石铺山比不上二看,二看是市级看守所,犯人可以用购物券买东西。石铺山连个球都没有,火柴都是干部给发的,每个班一个月只有十盒,多了没有。而且这些物资都是安全员保管,下铺睡的按根领,上铺睡的想点烟就得跟别人借火了。”
我叹了口气:“这东西在外面五毛钱一大盒,现在拿着钱都很难找到哪儿有卖的了,结果到了这里就成了宝贝。”
喜全一乐:“这里可比不得外面,在这儿连擦屁股纸都只有家里人从看守所的商店里买到送进来,而且价格贵的要死。石铺山的条件估计是全l市看守所里最差的了。”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一样的,忽然拽住我的胳膊:“你猜怎么着,就这鬼地方前几天我居然看见女人了!长的还他妈挺漂亮的一个年轻娘们儿!”
“这里怎么会有女人?”我一愣,无法想象这个男人的世界里会有女人出现。
“可说是呢!我都没想到!你进来的头一个星期有个省里的检查团,刚开始我们都没注意,四哥第一个听见女人说话的声音,我们从送饭口一看,好像是个检察院的人。长的那个漂亮!不过估计也是我们太久没见过女人的原因,现在见他娘的母猪都赛貂蝉了。”
我哈哈地笑起来,喜全接着说:“刀疤那天看见女人以后当时人就精神了,这小子从被判了上路之后就没怎么说过话,这下倒好,整个人就跟改判了一样!”
“刀疤贩毒进来的?”
“嗯,”喜全点点头,“他和小林不一样,小林带的太多了,死三回都够了。刀疤刚刚够得上五十克。不过这小子脑子发昏,抓他的时候拿出刀子把警察划伤了。”
“那他这样可以改判的啊?”
“难,如果光是个贩卖毒品,他顶天了也就是个缓儿,可是他把刀拿出来了,这就难办了。不过我一直觉得这小子可能还知道别的事儿,一直压着呢!”
“你怎么知道?”我看看喜全。
喜全抽了口烟,站起身来看了看大家是否已经睡着。接着,他坐下来小声说:“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我赶紧点点头:“你放心,我也不是那点炮的人!”
喜全一笑:“我不是那意思,只是这件事牵扯两条人命,所以我不想让你被扯进去。”说完,他又看了一眼四周,这才小声对我说:“小林子今天跟你聊案子的事儿了吧,我在旁边都听见了。他是不是说那个石勇在他之前让六个人贩毒了?”
“是啊,这是小林子跟我说的。不是这样的吗?”
喜全摇头:“事情确实是这么个事情,可你记不记得小林子说还有一个人到现在还没有抓到?”
我一惊:“你是说,刀疤知道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