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样叫我,我没死透。”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似乎耗尽全部力气。
靳正雷低下头,吻她冰凉的唇,企图给予她一点温暖。美若厌倦地闭上眼睛。
他为她吹干湿发,揽她进怀,她没有一丝抗拒。“阿若,你是我的了。”靳正雷吻她的额头,向她宣告。
一觉睡醒,外面暮色沉沉。
美若抬眼望窗外,“为什么还不下雨?”
靳正雷由她颈下抽回酸麻的手臂,撑起半身。
“不用解释,那些恶心的交易,我现在一个字也不愿听。”她缓缓说道。
他静默,目光如吻。
时间流淌,他就那样看她,美若阖眼假寐。
外间小厅有侍应生敲门,放下东西又静静离去。
靳正雷抱起美若,“我们先吃饭。”
看她又在拨弄碗里饭粒,他直接抱她坐上腿,一口口强喂。“阿若,你要跟我闹,也要有力气。”
她终于有眼泪滑落,连饭一起吞下。
“今晚回去,收拾东西,让七姑陪你一起搬回宁波街。”
她摇头。
“那我让她搬回宁波街?”
她继续摇头。
“阿若。”
“你也觉得我和她住在一个屋檐下,任你挑床睡会很恶心?”
他重重扔下匙羹,沉声警告:“阿若,你搞清楚,我答应娶她,只是答应娶她。”
她轻笑:“那又怎样?你们交易,把我做筹码。我现在就是个烂婊/子,我怕什么?现在你不止是小美阿爹了,也是我的。阿爹,”她揽住他的颈项,嘴唇凑上他下颚,魅惑地轻嘬,“阿爹,来亲亲我,我喜欢阿爹亲我。”
“阿若!”他用力摇晃她。
美若狠狠给他一耳光。
靳正雷措不及防,一时手软,抱不住她,美若滑下地,放声大哭:“不就是想要毁了我吗?逼疯了我阿妈,逼我给你当婊/子,你毁掉我一切,以后可以乖乖听你的话。……我现在是婊/子了,合你意了?”
她搂紧了桌子腿,哭声凄厉。“有个j女阿妈,注定我也是j女。我要谢谢你,……在樱桃街时没有让我当流莺,没有让我被千人操万人骑。……靳老板,我多谢你,以后我是你的。”
她跪下给他磕头,“靳老板,谢谢你。”
她磕得笃笃有声。“靳老板,谢谢你照顾我们母女。”
靳正雷面沉如水,在她身边坐下,“阿若。”
她哭到精疲力竭,直接伏倒在地上,埋脸在地毯间继续呜咽。
被他拥进怀里,嘴唇在她发间盘恒,“你不跑,我会对你好。”
她哭声未止,又即仰起泪水湿滑的小脸,哈哈大笑,“你已经对我很好。”
“阿若,你太不谨慎,一个月内,先去市政厅,再去提钱,又见丁露薇。我情愿你拿枪指我,最起码还能见到你。”
她抽噎,恨声道:“我后悔当时害怕,没有开枪。”
“阿若,你想去哪里?丁维恩在美国等你?丁露薇给你们安排好一切?”
美若抹泪。
“阿若。”他寻找她的唇。
美若避开,“我要回家。”
他沉默片刻,终于点头答应。
形影不离的枪不在袋里,美若没有多问,她一心想见那个推她进火坑的人。
詹美凤端坐在厅里等他们,像含了冰块,唇边笑容瘆人。
看见他们并肩进屋,她挑起一边眉,目光不离美若左右,扬声道:“七姑,我渴了,上茶。”
美若回视詹美凤。
“半夜闹什么,都去睡觉!”靳正雷呼喝。
七姑端了茶来,小心翼翼靠近詹美凤。
詹美凤不接,冲美若仰起下巴,“交给你家小姐。”
“滚去睡觉!”
靳正雷话音未落,美若扑上前,一掌掴向母亲。
用力之大,詹美凤几乎翻到于地,回过神来她尖叫一声:“小贱人!”
举起的手被靳正雷凌空架住,他顺势握住她手臂,把她往楼上拖。
“贱人!合你的意了?让你一世和他双宿双栖!一世别想爬到我头上来!一世做妾做小!一世被人嘲弄被……”
恶毒的诅咒消失在门里,美若吃吃地笑,立在厅中摇摇欲坠。
呆若木鸡的七姑被楼上靳正雷的暴喝惊醒,她连忙放下手中托盘,扶住美若。
“小小姐,你不好吓七姑。你醒回来,小小姐!”
“七姑,我还给她了。我全部还给她了。”美若咬紧唇,深深吸气,泪水鼻水一起滑落唇边。“我累她生我受苦,累她做不了少奶奶,累她赚钱养大我。七姑,……我欠她的全部还给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夸我的,谢谢丢雷的!
阿若跳进雷神碗里了,真的是自投罗网。
破布娃娃——想用这个词很久了,终于有机会在今天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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