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锦绣呢?她不是不知道战争是怎么回事,只是,她更心疼的还是云景灏在那里受过的苦,身体上的,也包括精神上的。
她清楚他身上有多少陈年旧伤,尽管讲述之时对自己曾经受过什么伤只字不提,她也知道必定不在少数,而眼看熟悉的袍泽兄弟们战死,活下来的人又如何不会难受?
所谓国家安泰,歌舞升平,都是那累累尸骨堆出来的,其他人或许可以不记得,甚至不知晓,但经历过那些事情的人,怕是这辈子也忘不掉那些鲜血。
洛锦绣在桌下将自己的手放到云景灏手背上,果然发现他的手不知何时早已握成拳头,手背能清楚地感觉到紧绷感,直到被她柔软的小手附住,才微微放松下来。
等云景灏讲完,雅间内也有好一阵的沉默,许久后,闫景承和沈青禾才前后回过神来发出一声喟叹。
“景灏的经历比我丰富许多,在战场上积累下来的战功我也自愧不如。”闫景承想到自己怎么说也是打小生长在国公府,从前也自觉在同辈人当中算得上是出色,有了云景灏作对比才发现,表弟能在没有任何依仗,甚至于最开始打仗都只是靠着蛮力,后来才慢慢学会制敌之术的情况下爬到千总的位置,而他过去所做的,连表弟的百分之一都比不上,实在惭愧。
沈青禾不是出身武将世家,所以感慨没那么深刻,但也很佩服云景灏的成就,忍不住亲自给他倒了杯酒,“你是我在我们同辈人当中最佩服的,来,我敬你一杯!”
云景灏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提起酒杯对他示意,然后一举干了一杯!
“好!痛快!”沈青禾满脸激赏。
洛锦绣在一旁很低调地露出一抹自豪的笑容。
这样的盖世英雄便是她的男人,也才配成为她的男人啊!
一番交流后,彼此更增进了几分了解,气氛也变得更加融洽,沈青禾还特别积极地给他们说了说京城的一些趣闻,这些是平日里只知道在家中练武,少和其他世家子弟接触的闫景承所不甚了解的。
洛锦绣听得津津有味,期间也顺便问了他一些关于京城商业方面的事情。
沈青禾心思一转,手中折扇微微煽动,笑着说道:“锦绣,你看,咱们现在关系可比上回近多了,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们日后早晚也是要去京城的,你那脂膏生意也会带过去,任何生意想铺设开都需要一个过程,不如就让我先帮你试试水,如何?我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洛锦绣似笑非笑地看他,“你这是还没打消买我脂膏方子的心思?”
话音刚落,沈青禾就发现闫景承和闫景承都淡淡地看向他,不禁摸了摸鼻子,干笑两声道:“如果你还是不愿意,我当然不会强迫你卖给我,我这不是想再努力一把嘛,不瞒你说,这几天我让人去买了你那脂膏回来用了几天,还别说,效果确实非常好!”
他一个大男人平时肯定不怎么用这些女人的东西,了解也不多,买润肌膏其实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没指望真能看出什么特别的效果来,他再不了解这些东西也知道,想看到效果肯定要长期使用一段时间。
结果哪里想得到,他只是用了几天,就发现皮肤变得比以前好了很多,那种变化连他这种比起女人来要粗心许多的男人都能感受得出!
他不知道他娘,姨妈她们平日里用的那些昂贵的脂膏效果如何,但他相信必定不会比洛锦绣的润肌膏更好。
连京城有名的胭脂铺的脂膏都比不上的好东西,这意味着什么?
商机!大大的商机!还有数不尽的金银!京城所有达官显贵之家的女眷,甚至是后宫嫔妃们的疯狂追捧!
沈青禾难掩兴奋地将自己的想法和洛锦绣说了一遍,惹得闫景承都不由惊疑地看向自己这个表弟妹。
他当然听说了洛锦绣制作出在城里受欢迎的脂膏的事情,包括村子里的作坊都隔着一段距离看过,可怎么也想不到那些脂膏居然那么好用吗?
看沈青禾那兴奋的样子,闫景承鬼使神差地想到,要不然……他也试着用用看?
脑补了一下自己手里拿着一瓶女人用的脂膏对着镜子往手上,脸上抹的模样,一个激灵,狠狠地打了个冷战,连忙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算了!太恐怖了!
洛锦绣用指尖敲了敲桌面,沉吟一声,才悠悠道:“方子我肯定是不会卖的,你就别想了,不过,稍微合作一下倒不是不行,景承表哥要在这里继续待一段时间,但你很快就要回京了吧?不如我给你准备一批脂膏,你当做是地方特产拿去送送礼?”
沈青禾的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