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得近的地里干活的村民和云家人都没想到闫景承会是这么个冷酷蛮横的态度,纷纷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你,你——”老太太更是指着闫景承的鼻子‘你你’了半天,被气得满脸涨红,明显气得不轻又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赵氏本就对月氏的存在很介意,连带对月氏娘家也没有好脸色,当即指责道:“你居然敢骂我们不是东西,我们可是景灏的亲人,可比你这个二十多年后才找过来的毫无感情的人亲多了,我们将景灏养大,当初更是收留了月氏,你不说感激,也不该这样说话!”
“收留?感激?”闫景承目光阴沉地看着赵氏,“我还没说你这个继室这些年来怎么忽视我表弟,你怎么有脸敢提起我姑姑的事?更何况,如果可以,我宁愿你们云家的人没有收留姑姑。”
王氏不干了,大声喊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初月氏可是逃难来到我们村被我家人救下的,难不成你这是打算翻脸不认人,否认我们家对月氏的恩情了?”
其他人的表情也颇为不善,他们本就想靠着这段恩情找这个看起来有些身家的人讨要回报,怎么能允许他否认!
闫景承冷哼道:“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厚颜无耻了,我姑姑若不是被你们家人不停地磋磨使唤,怎么会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我还没找你们算账,你们竟有脸和我提什么恩情?”
闫景承出身国公府,是生来的世家子弟通身贵族气势根本无法遮掩,他本人又从小习武,也军中历练过一段时间,虽说不至于像云景灏那般实打实地曾经浴血,那通身的气势也能轻易地震住云家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把她们吓得本能地缩起脖子。
“要说报恩,或许你们当初救下姑姑的确算是有恩,但姑姑不是为了报恩才以身相许给你家的人吗。”目光往同样因为他不敬的态度而对他怒目而视的云德顺身上看了眼,不屑道:“如若不然,以姑姑的容貌和出身,怎么可能会看得上甚至愿意下嫁给一个没有任何出彩点的农家人?”
云德顺被他那明显嫌弃的态度气得脸色发黑,感觉到周围地里那些看热闹的村民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神色更是充满难堪。
“当年姑姑到底是不是自愿留在云家的,我还不能肯定,我有理由怀疑,你们家是不是故意挟恩图报,逼迫姑姑下嫁。”闫景承神色锐利。
云德顺脸色青白地喊道:“你别胡说八道!她当初是自愿嫁给我的,我根本没有逼迫过她。”
“那就是她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么个东西。”闫景承目光冰冷,“姑姑没了就忽略自己的亲生儿子,任由继室暗中磋磨,甚至比他逼上战场,这是恨不得自己的儿子去死?你也不怕姑姑九泉之下知道你做过的事情,会从地底下爬出来找你算账!”
云家人被他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想到以前她们对月氏的态度,一下子白了脸色,心虚地左顾右盼,好像深怕月氏真的会来找她们算账一样。
这副不打自招,变相承认有亏于月氏的样子让洛锦绣看得好笑不已,就这德性还来充什么长辈威风,闫景承那种出身的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三言两语轻而易举就能将他们骂得屁都不敢放一个。
不过,闫景承这样不管不顾半点没顾忌的样子还是让洛锦绣恨不得给他竖起大拇指夸赞一番。
云景灏碍于云家的养育之恩,亲缘身份,不好对云家人态度太差,否则村里人动不动就会给他扣上不敬长辈,不孝的名头,闫景承却不必在意这些。
像他自己说的,他还没找云家算账呢,云家又什么脸到他跟前来?
闫景承将云家人心虚的模样看在眼里,心中更加恼火,声音也冷得几乎要掉冰渣子,“我不但怀疑你们当年逼迫我姑姑,姑姑原本身体很好,可嫁到你们家后却那么早病故,分明也是被你们磋磨得累坏了身体,姑姑在家时家里长辈对她如珠似宝疼爱有加,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手里怕化了,而到了你们云家呢?”
如刀般锋锐无比的双眼一一扫过云家人,老太太等人每被他盯上,都会不自觉地抖抖身体,被吓得额头渗出冷汗来。
“姑姑早亡,以至于家中长辈好容易寻得她消息后却无缘能见到她,都是因为你们!等我家长辈来了,你们且等着,我们家必定会找你们将这笔账好好清算清算!”
要不是云景灏够努力,也有足够的运气能在战场上活下来,说不定他们国公府这辈子都别想再得到姑姑的消息,祖父祖母最后也会抱着遗憾离开人世,只要想到这一点,闫景承弄死他们的心思都有。
好处没得到半点,却反被闫景承威胁恐吓了一顿,正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典范,更让人感到解气的是,云家人在闫景承那恐怖的眼神和惊人气势下,哪怕心中再怎么憋屈愤怒,也不敢继续说什么,深怕对方一言不合干脆冲过来将她们打一顿作为发泄。
别怀疑,闫景承此时看向他们那厌恶不喜的表情,还真不好说他们要是再不赶紧滚蛋,会不会真的出手揍两下以示警告。
周围围观的村民们也被这出人意料的发展给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