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随着人被推到院外头逐渐听不见,基本从头到尾都没表态的洛锦绣这才揉了揉眉心,只觉得看了一场无厘头的,荒诞的闹剧。
“云成耀不过中个秀才而已,云家这都快上天了,要是以后真走运中举,上溪村估计都装不下他们了。”洛锦绣扯扯唇角道。
云景灏面上的阴沉也未完全散去,沉声道:“既然他们又打上了咱们家的主意,又想住进来,又想扣钱,恐怕不会那么容易被我三言两语就打消了念头。”
洛锦绣道:“这不怕,我有法子。”
云家人找他们要求这要求那,却不代表他们愿意将这些事真的摆在台面上让村里所有人都知道,既然如此,她偏不让他们如意!
方才只是想看看自家男人难得霸气侧漏的一面才没有出面,不代表她真的什么都不打算做。
前脚把云家人弄走,后脚她便直接去了一趟里正家评理!
分家时字据上清清楚楚写的分家后互不干涉彼此的财务,云景灏只要每月按时给长辈孝敬钱就够了,怎么底下的堂弟成亲的彩礼钱都要轮到他来出了?上头的长辈们难道都是死的吗?
洛锦绣都不打算和云家玩什么弯弯绕绕,她就这么直接把这些事情摊开了说!看到底谁怕被戳脊梁骨!
刘里正也没想到云家人居然会冒出这么荒谬的念头来,让云成耀成亲后住到大院去?让云景灏帮云成耀出几十两的彩礼钱?这是当景灏两口子辛苦赚来的钱当天上掉下来的吗?张嘴就要几十两银子!
里正婶子被云家的厚颜气得够呛,不客气地骂:“云家这是想钱想疯了吧!”
刘里正虽然高兴村里有个秀才对他们上溪村的名声有不小的帮助,但也对云家这般过分的举动很是不满,直接找到了云家去斥责一通,没多久,村里许多人也都得知了这个消息,暗自咋舌。
有人觉得云景灏夫妻俩现在日子过得比谁都好,帮衬一下亲人没什么大惊小怪,还觉得是理所当然;但同样也有人认为云家的要求太过分了,换做是他们,难道他们谁家的日子过好了,就有那个义务又是掏钱又是腾地方的接济亲戚?
本来最近因为云成耀考中秀才的事云家就是村里人热议的对象,再出这么一档子事,更是引起不小的非议,不少人对云成耀的印象都在不自觉中低了不少。
你成亲就成亲吧,但堂堂秀才郎却要找自己堂哥索要彩礼钱什么的,之前去府城考试云景灏似乎也出了不少钱,合着这位秀才郎从里到外的都要靠着云景灏才能发家?考试,成亲,都要依仗别人,凭他自己就闯不出名堂来,娶不到好媳妇了怎么着?
这些话以上溪村多数没见过什么世面,思想也很落后的人肯定想不到,但有洛锦绣侧面地和里正家儿媳妇钱氏,还有刘二婶,洪婶等和他们家关系近,和村里其他人关系也都不错的人暗示,想不到的人也能引导着他们想!
短时间内可能影响的只是上溪村内部的风评,时日一长,传言一旦传到镇上,甚至是县城的一些读书人耳朵里,云成耀的脸面就当真不好看了。
云家。
云成耀难得黑下脸,脸上浮动着气恼和隐忍,“奶奶,你们那天究竟是怎么和大堂哥说的,村里那些叔伯婶子说的话你们可都听见了?若是我的名声坏了,便是我有本事继续往上考,也会影响我的仕途,你们知不知道!”
老太太也有些着急,“我哪知道那混账东西居然有胆子把我们赶出来,我们可是他的长辈!再说了,不过是几十两银子,他们那润肌膏怕是赚了比这还多好几倍都说不准,怎么就不能——”后面的话被二孙子不认同的神色给堵得渐渐说不出口。
云成耀强忍着心底里对这些不断拖自己后腿的亲人们的恼火和不耐,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沉痛,“奶奶,难道在您心里,我就不能靠着自己的能力娶媳妇吗?便是咱们家少拿一点彩礼钱,我娶媳妇又不是为了让媳妇看中我们家的钱,何必弄成现在这局面,让我如此难堪呢。”
要是早知道云景灏这次态度会这么强硬,后续会引起这么多意料之外的传言,他绝对不会暗示家里人去大院提要求。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家成耀可是最厉害的,旁人都比不上你的学问!整个上溪村这么些年来就你一个考中秀才,谁能和你比!”老太太自豪地说道。
张氏则拉着云成耀的胳膊问:“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再说这些也没什么用,接下来咱们怎么办?总不好让村里一直这么说你的坏话,要是传到那几家说亲的人家,也不好啊。”
其他人也想不出个好的解决法子来,云成耀沉思片刻,才无奈地说:“书院后天便要重新开始上课,我很快就要回去继续读书,实在不行,这亲事就只能暂且先压一压,至少……等村里的传言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