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面色尴尬,但笑容仍旧不减。“在下乔童,这是我妹妹乔梓。”
这人是谁啊?她认识吗?
于露白心中纳闷,回他客气的微笑,作揖还了一礼。
她出身武将大家,不像那些世家门阀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用衣着来评判人,只要人好声好气来跟她说话,她也很是客气。
乔梓也屈膝福了个礼。
“是我莽撞,应该称呼您为恩公才是。”虽然对方的表情看起来就是不记得他这人、他的事的样子,乔童依然面色带笑。
那天他在作坊里不慎受伤,当日虽然痛到后来意识模糊,仍记得这位小兄弟施与的恩惠。
要不是对方慷慨解囊,自己这条腿别说治愈,怕是要终生变成瘸子了,将来别说替家里支应门庭,还会变成家人的负累了。
虽然只是一眼,却如同烙印般,对于露白一瞥难忘。
于露白瞧他那用两片木板固定着的腿,想起他是谁了。“你的腿还没好利索,怎么出门了?”
“我大哥心里记挂着恩人,说无论如何都要来向您道谢,一打探到恩人您住在这,一刻也待不住就赶着过来了,还有,您那银饼子可是救了我哥,也等于救了我们全家的命。”小姑娘开口了,声音细细,有条不紊,说到激动处蜡黄的脸蛋微微的泛了红晕。
“举手之劳,不用记挂。”于露白是真觉得没什么,在她能力范围内做事,不勉强、不为难,因此也不值得人家这么郑重的谢意。
哪里知道乔梓咚地忽然跪下,就这么结结实实的给她叩了三个头,然后仰起小脸说:“我阿爹本来也要来向恩公磕头谢恩的,只是他老人家身体不好,不能亲自前来,我哥腿不方便,因此阿梓代替我爹和我哥哥给恩公您磕头!”
于露白闪开半步,虚礼的作势扶了下。
这磕下的头她要受了会折寿的!何况这人来人往的客栈,驻足观赏的人已经不少,引起骚动什么的就不必了。
“快起来,君子有通财之义,这事就这样揭过去,往后别再叫我恩公什么的,听着别扭。”
乔梓听话的起身,躲到她哥哥身后去了。
“在下姓乔,单名童,敢问恩公贵姓名为何?”乔童自报家门,他穿着简朴,言谈却斯文有礼,和乡下汉子的直爽粗糙不同。
“我姓于,名露白。”
“于恩公。”
“说好不叫我那两字的,那……”就此别过。这四个字还在她舌尖滴溜,哪里知道……
“恭敬不如从命,我年长就喊你一声于兄弟了?”
这是称兄道弟起来了,好吧,她对这人印象还不恶。
“乔兄。”她抱拳。
“感谢于兄弟的仗义纾困,只待我的腿伤一好,我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把银钱给还了。”
“人生在世谁没个紧急的时候?钱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改天也许就需要乔兄的帮忙了。”谁没有个时运不济的时候?
她也不是哪种谁都愿意帮的人,行有余力,既然出手,就不会去记挂人家还不还钱这种小事了。
“于兄弟的大恩大德,我乔童铭感在心,永远不忘!”乔童又是羞愧,又是感动,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若非行动不便早下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