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主拜师过程就跟邳虫一样简单,就连上险象峰的过程都一样。可从事后她家人送来的拜师礼来看,这位公主能拜入圣树门下,对妖族以及散修联盟来说那都是极高的荣誉。
小公主年仅七岁,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上了山,开始两日还规规矩矩的,没过几日,见师父和蔼,便是大了胆子,开始四下瞧看起来。
“你以前真是魔尊吗?”
糜星月好奇幻化出一条尾巴,往黑天胸口戳了戳,“我听娘亲说,魔尊是男的,可你这里为什么跟我娘亲一样,都是鼓鼓的?”
“滚开,小鬼!”
黑天大怒,脸色涨得通红,倒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此事乃是他最为屈辱之事,旁人不提还好,一提便是会想起自己已成了女人的事实,怎能不恼火?
之前他下山,还想着尝尝当女人的滋味,可哪里曾想,那些男人一靠近他,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些硬邦邦的家伙一点也不好,臭死了,哪有女人可爱?
这会儿又被一小鬼揭起了伤疤,特别是这小鬼还是狐君的后裔,顿时便想起当日那几个家伙联合欺负自己的事来,气得眼都红了,“离我远点,不然……靠,你做什么?!你还是姑娘家么?!”
一条尾巴扫到了下三路,小姑娘眯起眼,忽然大笑,“哈哈哈,你果然没有小雀雀!”
尼妹啊!
黑天泪奔了,你这么小就这么流·氓,你麻麻晓得伐?
星月撇撇嘴,“叫什么叫?不就好奇么?哼……你一点也不好玩,我去找师兄玩了。”
说罢便是收起尾巴,朝着邳虫的屋子走去。
小脑袋在邳虫门口探了探,怯怯问道:“师兄,我可以进来么?”
“师妹?”
邳虫转过身来,呆呆板板的脸上还挂着一丝诧异,“你找我?”
星月好奇地打量着自己这个传说中的白痴师兄,之前拜师礼上,因着礼数与场合,她都不敢多看,如今少了约束,自然是要好好看个清楚,这个白痴师兄是不是真如传说中那般啥?
星月看了半天,便有些困惑。自己这师兄看着不像傻子,星月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得出这结论的,总之就觉得师兄不是傻子。
已经二十一岁的师兄已很有几分男子气概了,浓眉大眼的,微厚的唇透着几分憨厚与朴实,没有来的便是生出几分亲近感,让星月感到了一股踏实。
师尊脾气古怪,选弟子交友不论出生,尤为厌恶以势欺人之辈,故而哪怕她贵为妖族公主,上得这险象峰来也不得带一个仆从,用师尊的话来说,险象峰清除打扫之人足矣,不必自带家仆,以免坏了风气。
所以拜入门下后,星月便时常感到不安,到底年岁小,还正是离不开亲人的时候。这会儿见师兄气质温和,面相颇善,心里便不由生出几分亲近与依赖感来,捏着自己的衣角,一改之前的刁钻模样,只怯怯问道:“师兄,你还在抄经么?”
“是。”
邳虫点头,望着这刚入门的师妹心里纳闷,见她脸露怯色,更是摸不着头脑了:大家又不是很熟,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师妹找我有事?”
星月摇头,“就是想来看看师兄。”
顿了下又道:“师父至今还未传授功法,整日在这儿好生无聊,索性来看看师兄做什么,我也好跟着学。”
“哦。”
邳虫应了一声,将经文拿了过来,给了星月一支笔,道:“我自入门来,师尊先是教了一些基本的调息之法,然后便叫我抄经,师父说抄满一万遍我就懂其中奥义了。”
他顿了下又道:“想来师妹求道之路也差不多,你也抄吧。”
星月瞪大眼,脱口而出道:“师兄,你真觉抄经能抄出大道来?”
“这是自然。”
邳虫十分坚定地道:“师父是不会骗我的,我当年爬上险象峰,她给了我一袋子的菩提叶,这些年师父从来没失约过。”
说着便是将经文往星月跟前推,“抄吧,师妹,我们虽是无极门弟子,可师父功法不同道门,乃是佛家功法,抄经天经地义。”
说罢也不理会星月了,今日的经文还未抄完,他得加紧点动作了,因为今日早上师父说了,今日是他抄经第十三个年头,当年他就是从这一日开始抄经的,为了鼓励他的坚守,所以今天晚上师父要奖励他一顿好吃的。
想起师父的手艺,邳虫便觉口水下来了,忙将意识专注到佛经上,一笔一划,直接将星月无视了。
他抄得开心了,星月不开心了。
自出生就被捧在手心的星月公主何时受过这般冷遇?刚要发作,却是听到师尊的传音过来,“星月,你过来,为师有功法传你。”
星月一喜,冷哼了一声,看了看抄经抄得专注的邳虫,心里暗道:“你这呆子,让你不带我玩,等我学了师父本事,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