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哆嗦了下，颤颤巍巍地道：“那啥……前辈……”

“叫我玉绪。”

“是，是，是，玉绪。”

她擦擦头上的汗，继续道：“玉绪，女人心海底，这话你听过没？”

见他没表情，她咽了咽口水继续道：“这话就是女人善变的意思。这，这世上男子大多理性，而女子大多感情用事，所以女子大多是善变的……”

说着便是小心翼翼地抽回自己的手指，低低道：“我不要什么天下，我只要觅一人，寻一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觅一人，寻一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重复了一遍，沉默了下来。

过了好久，忽然道：“即使木钗布裙，粗茶淡饭也愿意？”

淼淼点头，仰面笑道：“即使粗茶淡饭，无点缀之物也愿意，只要那人爱我。”

说着便是一耸肩，“就怕那人不爱我。”

“爱……”

他蠕着唇，“对女子而言很重要吗？”

“何止是对女子？”

她瞪大眼，“爱是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东西，不管是女子还是男子都需要爱。”

“无聊！”

他冷笑，“期望别人给你爱，真是弱。”

说罢便是挥手，眼前出现一道水幕，水幕里慢慢有了影响，“看见没？只要冲破剑阁的禁制，这天下都会是我的，爱是什么？我不懂，但只要有了力量，抢过来便是！”

“你要做什么？！”

淼淼尖叫了起来，“你，你……”

水幕里的僵尸到处都是，比那天在大殿里看到的都多，而且大多是修僵尸！这些僵尸一旦出去将是人间浩劫！

等等？冲破剑阁禁制？也就是说自己之前推想是错的？他与宏盛并无自由进入剑阁的钥匙？那么也就是说……在四千年前，他与宏盛发现了一个可以进入剑阁的入口，只是不知什么原因那个入口不能出入了，所以只能蛰伏在这儿？

不对，不对，剑阁现在已出现了一个规律开启的入口，他若想出去完全可以在那个时候出去，虽会撼动天下，可他们的目的不就是想撼动天下么？

话说到了这一步，淼淼大概已弄清楚这个僵尸的意图。感情是不想在地下待了，想出去建立僵尸王国啊！

太可怕了，我得走……

淼淼转念又一想，他们不出去或许是僵尸太多，剑阁现在开启的时间太多，他们无法一下子都出去……

越想头皮越麻，她有些惊恐地望着晋陵，不知这个曾经的正道大能为何现在有这样疯狂的想法？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唇，身体里发出的声音让她更是惊惧，“你想到了？”

头上冒出了更多细密的汗珠，淼淼艰难地道：“玉绪，那样……大陆就完了……”

“大家都永生，不好吗？没了鲜血，我们就只会吸收月华，人人得长生，我等修道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可，可……”

淼淼反驳不出来了。世界是多元的，从什么角度看得出的答案也不同。是啊，成了僵尸亦是长生，求道也是为长生，这样看来好像没问题。

只是……

怎么心里总觉怪怪的？

淼淼垂下眼，低低道：“玉绪，可你未必会成功，别人不能领略你的苦心。”

“呵……”

他轻笑，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你很会说话，淼淼。”

死一般的沉寂后，却听得他发出轻轻一声叹息，似无奈，似对命运无尽的嘲弄。

“孤独，你懂么？”

“嗯？”

她眨眼，“孤独？”

“孤独……并非形单影只的寂寞，而是随波逐流的惩罚……”

他的双目变得通红，满满的煞气从眉宇间浮现出来，转眼间，如玉的脸上便是黑气满满，面目变得狰狞可怖起来。

淼淼吓得不敢动弹，这才是僵尸的真面目吧？他们纵然可以将自己修炼成正常人类的模样，可当他们极怒之时，怨气就会损毁他们的容颜，轻易地就让他们显露狰狞。

僵尸……

集天地怨气所生，不堕轮回，天地厌弃，可怜可悲又可恨的生物……

“我不想再孤独。”

他起身，脸上慢慢又恢复了平静，手里的灯笼果落到地上，“啪”的一声爆裂，鲜红的果肉碎了一地，好似人的血肉，显得那么触目惊心。

侧头看着她，居高临下，“淼淼，当年你给了我你的树叶，你踏进剑阁时我便知你来了……”

淼淼一颤，不敢置信地道：“扶风，难道……”

“那个蠢货我不是我安排的。”

他轻笑，“不过他显然是我的好助力……”

他审视她的表情，见她松了一口气，便道：“你松了口气，为什么？”

“扶风不是有意害我就好。”

她笑了起来，“既然我才进剑阁你就知道了，那么早晚我也会落入你手，扶风既是真心跟我，其他便不重要了。”

“那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