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初一看着她的表情,太阳照在她身上,微微散落的刘海在她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让他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是忧,亦或是愁。
越是想抓住她的表情,他越是看不清。
“胶卷儿……”
“嗯?”她头都未抬,认真的与他的十根手指作战。
“来森广帮我怎么样?”
他说的随意,像是不经意的提起了一般。她却顿住了手里的动作,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
一时间,她的目光中有隐忍,有责备,有难过,瞬间交织成一张大网,将他紧紧包裹住。
他觉得嗓子有些干,反抓住她的手,认真的对上她的眼睛,不依不饶道:“帮我好不好?”
柯尼卡拼命忍着,他是病人,他是病人,她这样说服自己。接着,尽量温和着声音,淡淡道:“初三也可以帮你啊,你公司里那么多人……我现在的工作,我很满意。”
他久久无声,她便也跟着沉默,只有指甲钳一下一下脆脆的声音。他终于开口,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无奈:“胶卷儿,我们理智一点,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到时候,我不能让你一个人……”
“杨先生!”
她像是一只被踩着尾巴的猫,重重的甩开他的手,打断了他下面的话。
“没有你之前,我活的很好,我能养活自己,以后,我也能养活自己,不需要你现在来替我谋划好我的后半辈子!”
杨初一看着她,她的眼眶红红的,绕了一圈,定是忍了很久。他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氲着血丝的双目中,好似能喷出火来一样,死死的盯着自己。
柯尼卡大口的喘着气,抿紧了唇,重新拉过他的手。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她怕自己看不清,剪到他的肉,不得已,抹了一把眼睛,却是抹出一手的湿意。
她咬了咬牙,索性伸出手臂,用力的抱住他的脖颈。他的发丝都是苏水的味道,她忍住泪意,轻轻道:“初一,你怎么这么胆小?”
他怔了怔,反手拥住她,心里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是啊,我以前也没想到,我原来这样胆小。”
杨初一闭了闭眼睛,喉头颤抖:“……胶卷儿……,我不想你以后太难过。”
柯尼卡一动不动,静静的听着他温柔的唤她,一声一声,低沉沙哑的嗓音。她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猛烈的像是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她深深的喘了口气。
“我不会难过……以后不管你在哪儿,我都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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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进入结尾状态,我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本来就有些状态不佳,不想因为速度问题再去影响质量。只能做到当初对大家的承诺,每日保底四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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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5
杨初一的身子瞬间变得僵硬,松开怀里的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目光有些无奈。柯尼卡笑了笑,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深深吸一口气,阳光暖和的让整个人变得懒洋洋的。
他平日里将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手指也是异常干净。柯尼卡稍稍剪了几根手指的指甲,渐渐的就熟练多了,剪完后再用指甲锉磨平。
他见着她从兜里一样样儿的掏出工具来,心里好笑,还真有点儿像是百宝袋的感觉。
他们像是一对极平常的老夫老妻,她说一句,他答一句。她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微笑摸摸她的耳朵,摇头。最后,她握着他的手,在自己手背上划着,看看有没有磨平。
巨他有些痴迷的看着她,阳光穿过她的耳朵,她的耳朵粉粉的,几近透明。他微微眯了眼,似乎连她耳弯上面的小绒毛都清晰可见。
他拉过她的手,搁在自己的腿上,他的温度隔着裤子,传递到她的手心,有些热。她没有挣脱,任他握着。她不知道,他已经为以后做了多少打算,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不管手术会不会成功,也不管他是有十年,亦或是五年,甚至更少……可是,以后跟他在的每一天,都是命运对他们的,对她的恩赐。
骛不远处有不少在护士或是亲友陪伴下散步的病人,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安宁而平静。柯尼卡自然的依偎着他的肩膀,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微扬起下巴。
“初一,你心里,是不是特别特别特别在乎我?”
她的话里带着少有的娇嗔,杨初一牵起唇角,淡淡睨了她一眼,看到她忽闪忽闪的眼睫。他忍不住笑了,轻轻道:“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柯尼卡也不在意,只是笑,她说:“初一,你是不是很想我跟你讲那三个字?”
杨初一僵了身子,猛的掰过她的肩膀朝着自己,对上一双充满笑意的眼眸。他看着她,眼神越发柔和,充满期待。
“等你身体好了,我再考虑考虑……要不要说。”
他咬了咬牙,偏偏作声不得。对他而言,这三个字,实在是个无法抗拒的诱惑。
回病房之前,柯尼卡问了他一句:“要不要告诉兰姨他们?”
杨初一沉默许久,说:“做完手术再说吧。”
她知道,他骨子里其实并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无所无能,他有他的脆弱和彷徨。可是,不论如何,如今,换做她始终伴在他的左右。
安元裴的案子进行的很快,柯尼卡是打开病房的电视机时,看到相关消息的。一般此类案件,虽是诉讼时间上有着严格的限定,但是实际操作中,往往一拖再拖,多方打点,许是可以拖到不了了之的情形,也有时,会拖到令人精疲力竭的地步。
而此次h市市建工程的案子就不同了,因为省里的重视,因为网络、媒体各方舆论的压力,对安元裴的公开审判如期公开开庭。
电视里是现场直播,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