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这样想,他就开始猛抽烟、喝酒,许是除了庄莹,没人知道,他刚到英国的时候,还染上了大麻……
他第一次看见报道时,那张清晰的配图,她的脸上带着娇羞,被另一个人男人揽在怀里,满足的神情……他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会哭的。他将自己埋在那本杂志下,头一次,哭到脑壳都在疼。
现在他坐的这个位置,所过的生活,都是以舍弃她为代价换来的。他问自己,值得吗?
他记得他第一次与杨初一谈话,在医院外面的廊子里,杨初一说:我有点儿绯闻那就叫绯闻,安秘,你要是有点绯闻,就不是绯闻了。你是想毁了她,还是想毁了自己?
杨初一的话里带着讽刺的意味,却实实的戳到他的软肋,让他无从反驳。
很久之前,母亲对他说,她说,子恩,你得离开她,这个风头上,人人避着都来不及,你怎么还往上贴呢?你这样会连累你爸爸的,你爸爸过几天要竞争市委书记的位子了,要是跟柯家扯上什么关联,你爸爸以后的仕途就都毁了。还有你自己,你跟一个贪污犯的女儿打的火热,这样的污点,你以后还有什么前途?
他听了母亲的话,与她分手,与庄莹一同去了英国。前途,仕途,家族,他曾经是在乎的……
他太笃定了,他以为,以杨家那样的地位,杨初一定是玩玩罢了,最后还不是跟他一样,会舍下她。他以为,她终究还会是他的。他以为,她会懂他的苦衷,她会等他……
终还是错了。
她说,安子恩,你该学会珍惜了!
安子恩,你真自私。
是,他不懂珍惜。是,他很自私。可是,现在他真的后悔了,没有她的世界,看着她与旁人幸福的世界,让他如何熬着?
他无法受着这样的煎熬。
他背倚着转椅,双手的手背遮在眼上,眼眶热的滋味,不好受……
庄莹原先打算这次定是要与安子恩离婚的,却发生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
家庭已是如此,她便一门心思的扑到工作上,但凡医院有聚餐、游玩这样的活动,她都是来者不拒,何苦要闷着自己?她的丈夫都舍弃了这个家,她何苦要死死撑着?
几个医院常有联谊的活动,她也总是能碰上jiy。许是她的脸色不好,同事常问她,是不是病了。她总是摇头,哪里会生病,多半是没有休息好吧。
何况,这样的关心本该是由最亲近的人发现,而后来问候才对,现在却是一些平日里不相熟的同事来关心。这种感觉,很失落,也很解脱。
jiy总是一副困惑的模样,他说:“yonda,你不需要减肥。”
庄莹不愿搭理他,只是大口的吃着饭,她跟安子恩的情况,她也不知如何说,她不愿让旁人看见她活的如此卑微。她更不想,让jiy看见她那副样子。
吃着吃着,就觉得心中有些作呕,最近总是有这样的感觉,她也不在意,只是觉得心中烦躁。她跑到洗手间,对着洗脸池大口大口的吐着,却也只是干呕,胆汁都仿佛要涌上来了,堵在嗓子眼里,泪花迅速的溢出眼眶。
这一番折腾,她觉得累的很,对着盥洗室的镜子,看见自己面色苍白的模样,人不人,鬼不鬼。果然是难看得很,难怪旁人总问她是不是病了。
jiy却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他的话里是从未有过的郑重,问她:“yonda,你是不是怀孕了。”
庄莹心中一惊,顿时觉得整个人开始打晃。
她和安子恩的婚姻,多数发生关系,都是在酒后,她印象里,似乎他们都没有防护措施。
不是没有想过的,要一个孩子的。
从前,她听同事说,孩子是一个家庭的润滑剂,若是当婚姻变得无趣时,要个孩子是最有效的办法,可以分散大家的注意力。
她听进去了,于是很关心这个问题,却总是没有怀孕的迹象。她也曾偷偷跑去医院做检查,说是没有问题。那个医生说是兴许她太着急了,这种事情,跟心情也有关系。
这些,她当然知道,她自己也是医生,那个时候,她多迫切的想要有个孩子啊,她跟他的孩子。
她愣愣的站在那里,天气很冷,她却出了一身冷汗。似乎,c是许多天没有来了。这些日子,医院的事情很忙,她也没有特别关心过。似乎,是从柯尼卡母亲病危那阵开始的。她闻着消毒水的味道,都觉得恶心难受。可是,当时她没有朝这上面想。
现在,她需要确定一件事情,她不知道,她是不是怀孕了。何况,这个孩子来的并不是时候。
“yonda,我送你去医院。”
jiy走过去扶住她的肩膀,认真的对上她的眼睛。
庄莹摇头:“jiy,不用的,真的,我没什么事。”
jiy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缓缓道:“yonda,过段时间我要回一趟英国了。”
庄莹一愣:“你奶奶不是让你待在中国吗?”
“你这样,我走的不安心。我接了个病例,有点……”jiy皱皱眉,寻着合适的词,“有点麻烦,到时候,我会没有时间关心你。”
庄莹看着他,他说,我会没有时间关心你。
一瞬间,她的心里有些空,有些茫然,这样的话,似是超过了他们之间原本的界限。
晚上的时候,庄莹叫了夏琳,陪她一起去远些的医院检查。当b超单拿在手里时,不用医生说,同为医生的她,自是已经知道了结果。
这样的时候,在她决定与安子恩离婚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她有了他们的宝宝。
夏琳显然比她要高兴,简直在手舞足蹈。
“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不好的事,终于有一件是值得开心的了。”
庄莹听了,苦笑,她现在已经不知悲喜。
夏琳已经顾不上庄莹的情绪了,她认为,她的闺蜜终于要苦尽甘来了,一个孩子,意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