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丈夫抛下她,来看另一个女人的母亲,她偏偏是主治医生,这让她情何以堪?
“子恩,回去好不好?”她步步紧逼,她知道,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在放纵他如此下去了。她顾不上这是哪里,更顾不得自己是一个医生的事实。
安子恩怒了,他实在是担心卡儿,得知消息后,便匆匆赶过来。结果……
他抓住庄莹的胳膊,拖着向门外走去。
庄莹的声音不知是在哭还是在尖叫:“你放开我!”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柯尼卡的声音冰冷而坚决。
“卡儿……”
安子恩心中有些不安,松开庄莹,回过身子。她表现的太过平静,平静的让他的心惶惶不安。她看着他的眼神,就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妈现在需要安静,你们要是单纯的来看望她,已经看完了。你们要是来这里吵架,请你们换个地方。”
“卡儿!”安子恩直直的看着她,“不要一个人撑着,我想帮你。”
柯尼卡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狠狠的瞪着安子恩,一股子火气无处发泄,咬着牙,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你要怎么帮我?能让我爸爸回来吗?能让我爸爸活过来吗?还是,你能让我妈妈的身体好起来?”
安子恩怔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柯尼卡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恨着自己,如果,如果当时她有钱,母亲的病情就不会被耽误,医生就会及时动手术,也不至延误治疗的最佳时机……
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假如、要是……
安子恩仍是杵在那里,柯尼卡只觉得脑中一阵轰鸣,用力的推攘着他,大声喝道:“滚!”
庄莹许是也没见过她这副模样,一时间愣在那里。柯尼卡顾不得其他,她觉得自己像是疯了般,指着庄莹大声道:“你也滚!”
柯尼卡的脸上是他们所没有见过的憔悴,还有,陌生。像一只刺猬,竖起了浑身的锐刺,将自己重重包裹起来。
她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们:“滚”
“卡儿……”安子恩走过去,轻声的唤她。
“给我滚,听见没?”柯尼卡大声的喊出声,眼圈、鼻子都漾的红红的,显得很是失态。
“好,卡儿,你好好照顾自己,晚些我再来。”
安子恩恢复了平静,接着,面无表情的将庄莹扯到自己身边,关上了病房的门。
他扯着庄莹朝外面走,一路上都是医院的工作人员,两个人一直扯到他的车里。
安子恩“砰”地关上车门,踩下油门,车以离奇的速度冲上马路。
一路上他咬着牙,紧握着方向盘。庄莹知道此刻他的心仍在柯尼卡那里,她所有的自尊都被击碎了,最近的事让她终于明白,在他的心底,柯尼卡是她永远也超越不过去的山。
一路上,她也渐渐平静下来,虽然知道她今天做得过分了,她不该在医院里,在病房里对他那般纠缠不清,步步紧逼,但她不想认错。
她实在无法这样下去,他是她的丈夫,他可曾为她想过?那里是她工作的场所,他毫不掩饰的对别的女人表示出关心,甚至,更多。她的要求并不高,他能将她当成一个真正的妻子,去爱护,去尊重,这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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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11
庄莹跟安子恩到了家,这还是那天晚上从临湖回来后,他们两个人第一次同时待在家里,或者,这个地方根本不能称之为“家”。
他狠狠的坐在沙发上,哆嗦着手点着了烟。十分钟,二十分钟……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相互沉默着。
终是庄莹受不住这种压抑的气氛,她不知道,他们怎么会走到如今这步田地。她是抱着满腔的希望和热情与他结婚,她没有指望他能马上爱她,她允许他的心里有这样一个角落,这是她所能做的最大的让步。
而他,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置她与不顾?结婚前他待她算是疏离、有礼,而今,他连这点耐心都没有,他对着她的态度,就好似是她破坏他的幸福,眼神里满满的不耐之色。
距她说:“我没有想要故意在病房里闹什么,我也不想打扰老人家休息。我是老人的主治医生,我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我只是想要你知道,这么些天你连家都不回,整日说着很忙,忙开会,忙应酬,忙各种各样的事情。”
“老人家现在这样,我也不好受,没有一个医生愿意宣布自己的病人时日无多。可是,当着我那么多同事的面,你跟我连个照面都不打,直接风风火火的找你的卡儿,担心你的卡儿……”
“子恩,你想过你这样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吗?你想过这样对我公平吗?你既然跟我结了婚,我们做了夫妻,你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
专“把我真真正正的当做你的妻子,很难吗?”
“你那么忙,像抽空找你的卡儿一样,抽空打一个电话给我,有那么难吗?”
“她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作为医生,我尽力,作为朋友,我关心。仅仅到此为止,难道不行吗?”
庄莹说完这一串,像是多日来的郁结得到了抒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一直努力做一个合格的妻子,力所能及的去温婉、体贴,她一直期冀着能改变他,能走进他的心底,终究还是徒劳无功。
“子恩,我爱了你这么些年,难道错了吗?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没有爱你,我也不必难过,不必嫉妒,不用管你每天都去哪里,我根本不必在意。”
“你懂什么是爱?”
安子恩显得有些气急败坏,狠狠的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你的爱就是占有,你知道我有多爱她?你知道她多我多重要?你要是懂爱,你六年前何必跟我出国?现在何必跟我结婚?”
他连连冷笑,“你懂什么是爱?”
安子恩的话像是一番炸雷,庄莹被他的大声质问弄的无法消化。她的爱是占有?她不懂什么是爱?
她抬眼看他,短短的几句话在耳中嗡嗡作响。
安子恩温和阳光,谦和有礼,安子恩优雅世故,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如此残忍过。
她所有的自尊,她所有的骄傲,她多年的感情和执着,只一瞬间,只是轻轻飘飘的几句话,通通被他成功瓦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