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很快都会过去。母亲说,为了父亲的仕途,为了他的将来,他得离开卡儿。起码,暂时要离开。
这一走,便是满打满算的六年。
接着,他回来。却仍是按照父母亲的意思,走上了仕途,尽管,他是如此厌恶政治这两个字。
他的第一站是在n市,父亲说,这里可以有好的,他要做的就是顺着他们给他铺好的路,一点一点的朝前走。
他一直是个乖儿子,孝顺,听话,一直都是。
分开后,他的脑子即使是在工作的时候,也有一个空间是留给她的。
而他空下来的每一刻,他的脑子、他的意识、他的心脏,甚至是他的身体的每一处毛孔里都有她的影子。
这种想念如影随形,分分秒秒的蚕食着他,最后,终于在此时此刻,在她的楼下,在这样一个嫉妒到让人发狂的夜里,膨胀到了极致。
这个晚上,安子恩又被小吴架着回了白河公寓。庄莹帮着小吴将他扶进了卧室,熟稔帮他躺好,盖上被子。
庄莹蹙眉,他从前喝酒自己都还能走两步,今天怎么喝的这般厉害。
她递给小吴毛巾,小吴擦了一把脸,笑,说,“谢谢嫂子。”
“他今天喝了多少?你怎么也不劝着点儿?”她随口问着。
小吴挠了挠头,“也没比平时多哪儿去,也不知怎的,安秘今儿个不但迟到了,这酒也醉的特别厉害。”
庄莹微微偏头,只是无奈叹气。他每日这样醉醺醺的,就连简单的对话交流对她而言,都是极大的奢侈。
小吴走后,庄莹收拾收拾便也睡下。
她小心翼翼的与他隔着距离,在以前,她总是想离他近点儿,再近点儿。如今,书房里他珍藏的那些回忆,埋葬的那些感情,她已经悉数知晓,这让她如鲠在喉。
她无法再让自己继续假装视而不见。
半夜的时候,安子恩许是醒了,他翻来覆去的,她便也跟着不得安生,惺忪着眼睛问他,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他先是不说话,接着,突然伸手揽过她,猛一个翻身,她便已被他压在身下。他的呼吸粗重,伴着浓烈的酒气,密密的喷吐在她的脸颊上。
她瞬间惊醒,她说,子恩,我今天不想。
这些日子,她学会了拒绝。他有这些要求时,她便不管不顾,就是不想再继续接受在他看来所谓的恩赐。
他忽然变得很暴躁,往常若是她拒绝,他也不会强求,这会子却跟发了狠似地,将她的双手反剪,然后禁锢在她的头顶上方,另一只手掌却直往她睡衣里探。
她的睡衣松松垮垮的款式,稍稍被他一番撕扯,便已褪到腰间。
他的手掌上有薄薄的茧子,落在她裸露的皮肤上,毫不温柔,生疼的感觉充斥着她的感观。
接着,他捉住她的唇,狠狠的亲吻着。因为用力,牙齿重重的磕在她的唇瓣上,甚至隐隐的有一股腥味钻进她的口腔,她断断续续的呜咽声被他堵在唇边。
因为这个亲吻,她呆住了,突然间不能思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几乎,是他们婚后他第一次这样亲吻她的嘴唇。
然后,基本是半强迫,半妥协的状态下,他遂愿了。
庄莹从不知,在他们l时,安子恩也会有如此投入的时候,几乎是彻夜缠绵。
她有些不懂了,不懂他在想什么。还是,他已经决定好好跟她在一起了吗?
在她的记忆中,也许只有这一次,她是在安子恩的臂弯中醒来。天已经亮了,她悄悄摁掉闹钟,甚至忘记,昨夜,他们是什么时候睡去的。
她忽然体会到了,那种久违的幸福感。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户,洋洋洒洒的落在被单上,柔柔的暖暖的。
悄悄地又往他臂弯中探了探,仔细看他。
好像瘦去了一些,恩,这都是她这个做妻子的不够称职,没有照顾好老公。她这样想着,暗暗点头。
她悄悄的掀开被子看了一眼,他的身体几乎是裸着的,下面只着了一条平脚裤,他的肤色很白,却很健康。她从前甚至没有注意到过,原来他的左胸还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红色胎记,嫣红的,隐隐的透出点儿性-感。
她满足的摸摸这里,碰碰那里,这似乎是她第一次有这样的机会去欣赏他的身体,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呐。
一切都是这样新鲜,透着幸福的味道。
他被她的小动作弄醒了,半睁开眼睛看她,然后又重重躺下,翻了个身,正对着她,一条长腿跨到她身上。于是,她便以这样暧昧的姿势被他紧紧的桎梏在怀里。
她小心的伸出手,凭着感觉去碰触他的腹肌,紧实的,没有一丝赘肉。
他像孩子一样捉住她的手,呢喃着:“别动,好累……”
于是,她闭上眼慢慢,唇角不自觉的扬起,开始享受这片刻的欢心。如果能开心一些,她也宁愿装傻。
安子恩的工作似乎没那么忙了,工作日的时候,他会准时去接她下班。尽管周末他不会出现,她心里知道,他是在有意避开柯尼卡。
不过没关系,这是好的开始。
她试着告诉自己,没关系,不管他们曾经有多相爱,就算他暂时忘不了柯尼卡,这也没有关系。她会好好的去爱他,照顾他。也连着柯尼卡的那份一起。
然后,她去找jiy,跟他学做一些菜肴,来讨好安子恩的胃。
偶尔,安子恩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也会从后面抱住她,轻轻叹着气,然后将脑袋搁在她的肩窝。
她猜想,他一定也是渐渐发现了她的好,开始动摇了吧?
毕竟,怀揣着思念过一辈子,是极为痛苦和折磨的一件事。现在,她才是他的妻子,不是吗?
日子就这么过吧,即便波澜不惊,却也平静幸福。
听说,杨初一与柯尼卡也重新在一起了。她几次瞧见杨初一与柯尼卡一起去医院。
庄莹猜着,杨初一该是真的很爱柯尼卡才是。
因为,他总是喜欢宣示性的将她揽在怀里,虽然,从他面上看不出一点儿表情来,那眼里浓浓的情意却是如何都掩不住的。
柯尼卡有些时候被他闹的有些窘,红着脸,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甚至,好几次护工大呼小叫的告诉她,说那个杨总,一副干净英俊的模样,竟然亲自洗毛巾给病人擦身子,那个柯小姐真是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