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莹不记得后来跟jiy又聊了些什么,她明显开始心不在焉了。
jiy说还约了病人,两个人交换了联系方式便分开了。庄莹找到柯尼卡的病房,轻轻拉开房门,她正平躺在那里,呼吸平稳。杨初一也不知去了哪里,病房的窗帘合上了,光线很暗。
她走近了,细看着柯尼卡。这似乎是她第一次这样观察一个女人,她早就想好好看看这个柯尼卡,总也没有合适的机会。
柯尼卡的表情很柔和,五官看上去并不是咄咄逼人的美丽,整体看上去就是一股清雅,气质舒服。
上学的时候,她总是下意识的将两个人的外表拿出来做对比。就好像谁漂亮些谁就能得到安子恩的心似地。
她喜欢拿这事出来较劲,学校说她是校花,柯尼卡是才女。她便偏要在学习上跟她比一比,现在想想,争什么呐?人家根本没把她当回事。
她把柯尼卡当敌人,可是柯尼卡却从没觉得她是敌人。感情上,学习上,都是。
父亲说安市长的夫人,希望她能跟她的儿子相处相处。
相处相处,她怎么可能不懂这其中的意思呢?
那次是他们第一次在咖啡厅这样的地方见面,类似相亲的场合。他看见她明显吃了一惊,说,怎么是你?
她也装作吃惊的样子,学长,好巧啊。
怎么会巧?
他在n大,她便跟着跨省去了他所在的大学。父亲说安市长的儿子如何如何,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安市长的独子便是安子恩?
他跟柯尼卡的恋情,在学校里是传为佳话的。可是,安子恩的母亲既然安排了这一切,必是柯尼卡有不让她满意的地方。这难道不是她的机会?
也许他的心里暂时容纳不下自己,可是,时间可以改变一切的。她坚信着,也憧憬着。
她对他说,爱你。他以为她是随口说说,只当她女儿心态。可是他不知道,她是真的爱他。
曾经也表白过,他却说,我心里有人了。喏,柯尼卡,你们是同一年级的,应该认识吧。
她向他表白的这件事,估计他早就忘记了。又或者,他把她的行为当成一时冲动,甚至是少女的无知。
护士拿了吊瓶挂好,接着又用橡胶管去绑杨初一的胳膊。杨初一皱眉拒绝:“打针吧,我没有时间打点滴。”
杨初一的脸色并不好看,护士显得很为难,耐心解释着:“杨先生,您今天的药都还没吃。打针不管事,还得挂水才能有用。”
正劝着,李元推门进来了,手里拿着牛皮纸袋,杨初一的视线顿时集中在了纸袋上。
上次李元把柯尼卡的资料给他,他没打开。现在终究是忍不住了,他必须弄清楚,安子恩跟柯尼卡有什么样的瓜葛,为何安子恩会那样了解她家中的事。沈姨?这个称呼不是一般的亲昵。
安子恩那样的家世,他的父亲几年前升为z省省长。两家好像很熟识的样子,为何她却落到如今的地步?
【04】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7
杨初一捏着手里薄薄几张纸,字不多,白纸黑字,却将柯尼卡这些年的遭遇一一盛载。
父亲:柯立山。母亲:沈秀玲。
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脑中纷纷沓沓,原来,她便是柯立山的女儿。难怪他当初看那张全家福时,觉得他父亲有些眼熟。
柯立山是谁,这个答案怕是稍稍关注时事的人都记得一些。他的事情当年曾经一度成为众人的谈资,震动一时。
也曾听父亲偶尔提及过,大概在三年前,柯立山已经死了,自杀。也许是事情过去太久,被众人遗忘,柯立山自杀而亡的消息倒是没多少人知道。
而柯尼卡的母亲六年前突发性脑溢血,当时并没有及时做脑积水引流手术,导致瘫痪。三年前又因心肌梗塞,抢救无效,沦为植物人。怕是都跟柯立山出事有关。
算算时间,昨日正是当年柯立山出事的时间,难怪他们的表情那样怪异。
资料并不多,他一张一张的翻过去,也很快便看完了。
杨初一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恼她了,更多的是心疼。一点一点的疼痛丝丝将他缠绕,接着一寸一寸吞噬他的心,密密的,甚至让他下意识的摈住了呼吸。
柯尼卡,你是傻子嘛!
“nce,你今天又被我们美丽的护士小姐投诉了。”jiy走进来,双手抄在白大褂的兜里,笑眯眯的。
杨初一微微挑起眉角:“jiy,我得出院。”
jiy皱眉:“nce,你知道你的身体是什么情况吗?昨天你跑出医院,刚刚才回来,你得对自己负责。”
“我知道,我会注意,再说,不是还有你么?我老妈那里,还得麻烦你……”杨初一笑着,站起身,揉了揉膀子,因为频繁的打吊针,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针孔。
jiy无奈的耸肩:“nce,你是我最不听话的病人。”
杨初一笑笑,在jiy肩上重重一拍,将资料递给李元,大步走出病房。
柯尼卡看到安子恩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安子恩,你不是有事先走了吗?”
“没什么重要的,就回来看看你。”安子恩拉开凳子在床边坐下,随手拿起床头果篮里的苹果,“吃吗?”
柯尼卡看着他,微微抿唇,然后轻轻点头。安子恩拿起旁边的水果刀,细细将苹果削好了递给她。
“你不吃吗?”她随口问。
“当然吃。”
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