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初一将手机捏的更紧,沉着声音对李元道:“老李,去菱湖疗养院。”
车窗打开,他靠着背垫,眼睛看着车外的流火,夜风吹着脸庞。刚刚还因为酒精显得头重脚轻,此刻却渐渐清醒。
菱湖疗养院是n市较好的一家疗养院,只是,这个医院的患者都比较特殊,大多是中风瘫痪者,或者植物人。
刚刚那位护士说,柯尼卡的母亲在这个医院躺了三年,状况一直不是很好,医生已经不抱希望了,她却一直坚持着要给母亲治疗。最近,她母亲的病情反复,大有撑不下去的意思。
今天本是她例行探望她母亲的日子,偏巧她母亲病情恶化,抢救时,她因为疲惫、压力,也跟着昏迷不醒。
早前接触知道,似乎,她已经没有亲戚朋友了。院方也不知该联系谁的时候,恰好他的电话到了。
到了疗养院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杨初一呼出一口气,拧眉看向李元。
李元点点头:“老板,我知道。”
他没有说话,大步朝病房走去,推开门,心跳像是陡然间停止了,他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她就静静的躺在那里,他走过去,伸手替她撸去额前的发丝。她的脸上还带着泪痕。
他握住她的手,眉头拧的更厉害,怎么这般凉?
下午看见她的时候,她还冲着自己微笑,她怎么笑的出来的?
一股恼怒从胸口涌了出来,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拇指轻轻滑过她苍白的面颊。
心里有些发慌,从未有过的慌,顺着酒劲儿,一股脑的冒出来。
他咬着牙,低声道:“柯尼卡,算你赢,我横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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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14
杨初一横抱着柯尼卡来到了半岛别墅,轻轻将她放到床上。
这会儿她已经醒了,只是茫然的看着他。原本乌黑有神的眼睛显得迷惘、没有生气。
别墅里并没有准备女式睡衣,他只好找了一套自己还未穿过的衬衫给她。
“先换上。”
她机械的点点头,他看着她的样子,拧着眉莫名的叹了一口气。
估摸着她该是换好衣服了,他才推门进去。只见她靠着床背坐着,眼神茫然的看着前方。
他上前给她盖好被子,他拿这样的她没有办法,心里莫名的酸涩难忍。于是走去卫生间给她放了一池热水,声音轻柔的几乎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我给你放了热水,你先去洗澡,别的事交给我。”
她不吭声。
于是他去端来一杯热牛女乃,放在床头,耐心道:“那你先喝点,折腾了一晚上,胃里空的呢。”
她的眼睛眨了眨,仍是没有回应他。
他有些急了,坐到床边,伸手拍拍她的脸颊。
她终于抬头,却是怔怔的看着他。
她的脸上带着凄然,双眼蒙上了一层雾气,眼泪却没有掉出来,只是怔怔的看着他。
这样的情形多么熟悉,他晃了晃神,安慰道:“你母亲她,没事的,我已经让老李联系了新的医院,我认识几个在这方面很有经验的医生,不是没有醒来的可能……”
他的话未完,她却突然伸出两只手一起抓住他的手。
有些怔怔的看着被她紧紧拽住的手,最后视线落到她的肩窝。她的动作太大,被子早已滑落到一边。
他的衬衫穿在她身上显得很是宽松,她虽瘦,肩头却很圆润,锁骨玲珑,凹陷的峡氵弯有着不经意的性-感。纽扣并没有扣好,再往下可以看见隐隐约约的柔软起伏。
有些慌忙的移开自己的视线,下去的酒劲这会儿好像又上来了,只觉得一股燥热,额头开始冒汗。
他给她掖好被子,极力耐心道:“没事了,你母亲没事了。我会给她找更好的医生,有我呢,一定会没事的……”
她却将身子探出被子,环住他的脖子。
他的身子一僵,呼吸迅速的急促了起来,浑身开始发烫,身子绷的紧紧的,直直坐在那儿。
她的脸靠着他的脸,细微的磨蹭着。
他不知道,他安抚的话语,他坚定的眼神,他的气息,彻底的击碎了她此刻所有的迷失、担忧、无助。
她搂住他的脖子,泪水顺着脸庞流下,渗入他的衣服,一滴接着一滴,像火般烙着他的后背。
是的,有他呢,还有他。
她的意识有些模糊,心底只剩下一个念头,口里呢喃着,这个世界上,她也只有他了。
他这才觉得,这件衬衫她穿着太薄了。有些烦躁的拨开她的手,声音有些沙哑:“柯尼卡,放手。”
也许是“放手”两个字刺激到她,她呆愣住,眼泪滚得更凶,望着他的眼睛,喃喃着:“我是卡儿,我不要放手。”
他急着想要起身,他今天喝了许多酒,他不敢保证这样下去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他承认,他是对她有所想法,但是她现在这个状态,显然是极不适合的。
她却伸出双手,摆出不依不饶的架势,紧紧环住他的腰,脑袋埋在他的胸前。
他是她生命中最后的仅有的拥有。
他怎么能一次一次叫她放手?
父亲已经不在了,医生说母亲已经没有希望再醒来了,她只有他了。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