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辕在崎岖的山道上艰难的前行,每一次滚动都带起一阵尘土飞扬,逼得人根本下不得马车,只能闷在车厢之中。
“娇歌你再忍忍,过了长梁府,便可以转道上杭府的水路,可怜我的宝贝四奇,小脸青的让娘心疼。”
杨心蕊轻轻拍着陶娇歌的背,此刻陶娇歌正面临着穿越过来的第一大难题,她竟然晕马车?!
“娘亲,我担心爹爹和爷爷。”
陶娇歌坐了起来,就着娘亲递过来的水,慢慢的喝了下去,胸中的闷气也好了许多。
安乐侯等人只在家中休整了三日,便急冲冲的点兵走了,而陈公公也带来了皇上的口谕,让陶家的女眷家人即刻进京。
皇上毕竟是天子,他的高傲做不出辖制人质的事情,按照陈公公的话来说,意思很是简单,就是让你好好打战,你妻儿我帮你照看着,你打得好她们也荣耀,你打不好也没有了后顾之忧,国家会善待你的家人。
因此安乐侯带着安乐侯世子走的很安心,隐隐的还有一丝兴奋就差嚷嚷出声了。
“傻孩子,你祖父可是用兵如神的,当年我还小的时候就听了很多他的彪炳战绩,你父亲的陶家刀法也使得如火纯清,保命应该是没问题的。”
杨心蕊按下心中的一丝担忧,勉强微笑着说道。
突然车辕压到一块突起的石头上,车内两人只觉得马车一震,便东倒西歪起来。
陶娇歌只觉得胸中滞气更甚,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攥了一把,冷汗从她的额头上滴落下来,不对!不对劲!
这一刻,陶娇歌气势一变,晕车什么的甚至抛在了脑后,拢在袖中的右手飞速的掐算起来。
起元逆三返数五,起卦,为高堂危下!
不好!父亲有难!
陶娇歌双拳一握,好似不相信,右手再次捏了一个起手式,这一次更为快速,手指灵动的飞舞着,仿佛能够看到残影。
“娘亲,爹爹有难!”
此刻陶娇歌根本管不得那么多,一把抓住杨心蕊的手焦急的说道。
“娘亲,不管您信不信,娇歌从小便拜在一个隐士高人门下,学会他的卜卦之术,刚刚我算出父亲有难!而且您双目无神,眼下双袋浮肿泛青,隐隐可见一条血丝贯穿眼白,乃是夫妻宫出了问题之相!”
陶娇歌紧紧盯着杨心蕊如是说道,可就算是母亲知道了,如今又有什么办法能够在百里之外去救父亲呢?究竟该怎么办?!那个爱她,宠她,疼她的父亲,怎么能够出事!
杨心蕊心中一紧,只觉得多日来彷徨在心头的阴影渐渐浮出水面。
自从陶勿言清醒一来,她们夫妻感情甚笃,这一次分离,竟让她有了不再见面的感觉,如今女儿一点破,心中的慌乱如同惊涛骇浪汹涌而来。
而女儿之言她信!
她怎么会不信?自己都有一番奇遇,女儿有奇遇又有什么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