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绝对不能打瞌睡,不单单因为母亲再三叮咛,什么都可以由着她,就是不可以闹出笑话,更重要的是韩文仲与她约定好了,会用暗号一个个提示,错过了,她就搞不清楚谁是谁了。
戏台子前方,男女虽然分坐左右,中间隔着些许距离,可是面貌仍可一目了然,显然方便男女相看。
喻咏歆挑了最角落的位置,不引人注意,又足以看清楚别人。
才刚坐下来从丫鬟捧着的丹漆茶盘上接过一盏茶,就瞧见韩文仲搭上某人的肩膀,顿时她绷紧了神经,按照他们先前约定的顺序,此人乃是武阳侯府的小侯爷;接下来他跑到另外一个人身边,拍了一下那个人的肩膀,这位是广安伯府的世子;接着他从送茶的丫鬟托盘上取了一盏茶,转了一个方向,有礼的递给一位公子,这人便是工部尚书的公子。
从她的位置看去,无法看清楚这三位公子的相貌,不过先记住他们的衣着体型,接下来再找机会瞧个仔细。此时韩文仲突然侧过头向她的方向望来,她微微点头表示收到他的讯息,接下来她会仔细观察这三个人。
戏台子上的戏刚刚开始,她就见到戏台子下的好戏——武阳侯府小侯爷一直对着送茶送点心的丫鬟伸出咸猪手;广安伯府世子好像饿死鬼似的往嘴里塞点心,很庆幸的是,工部尚书的公子还算正常,始终目不转睛的看着戏。
虽说今日的赏荷宴不过才进行一个时辰,还不能保证此人可以过关,但是没有严重瑕疵,她还是松了一口气。
看完戏,喻咏歆不急着像各家千金凑在一起结伴去大花园临水榭赏荷,而是继续当个懒人似的坐着,待平儿回到身后,弯下身靠在她耳边道:“小姐,奴婢刚刚去解手的时候,和亲王世子爷派人送了一张字条给你。”
喻咏歆右手靠过去,平儿巧妙的将字条塞进她手中,放眼一瞧,没有人注意,她飞快打开字条看了一眼,便收进荷包。“你知道杏花亭在哪儿吗?”
“杏花亭位在睿亲王府最北边的小花园。”平儿生性沉稳,做事仔细,进了睿亲王府,第一件事就是先向丫鬟婆子打听这儿的环境,确定哪些地方偏僻不宜前去。因为小姐喜欢乱跑乱闯,若是不小心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这就不好了。
“我们去杏花亭。”喻咏歆起身道。
“小姐干啥去杏花亭?”
“去看好戏。”韩文仲不可能无缘无故叫她去那儿,想必有好戏等在那儿。
“看好戏?”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好戏,但是精彩程度可期,去看了就知道了。”
“可是听说平日很少人去那儿,只有杏花盛开的季节,睿亲王爷和世子才会招待几位友人聚在那儿品茗下棋。如今杏花已经凋谢了,而小姐今日来此是为了观赏荷花。”
除了可以卖钱的药草,她对花花草草一点兴趣都没有,她不在意观赏的是光秃秃的杏花树,还是满池子的荷花。“你不知道好戏通常发生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吗?”
平儿不懂这个道理,但知道一事,“夫人交代,凡事不能由着小姐。”
“母亲明明说了,什么事都由着我,只要别闹出笑话。”
平儿无奈的叹了声气,小姐怎么老是搞不懂奴婢难为?“夫人管不了小姐,只能这么说了,可是夫人管得了奴婢,只好交代奴婢。”
“母亲说了,若是你没盯紧我,就罚你三个月的月钱吗?”
“这倒是没有。”
喻咏歆欢喜的双手一摊。“这就对了,因为你走得太慢了,没能跟上我,而我因此撞见了不该撞见的事,这当然与你无关。”
这么说好像很有道理,可是又不太对劲。平儿苦恼的皱眉。
喻咏歆索性直接拉着她去杏花亭,还好平儿分得清楚东西南北,要不,她绝对没本事找到这个偏僻的杏花亭。
既然来看戏,喻咏歆当然要如夜贼一样靠近杏花亭,远远的,就见到一对男女在杏花亭里拉拉扯扯……不,该说女子对男子拉拉扯扯,只是男子无意推开……总之,她赶紧拉着平儿闪进树丛后面,不过不敢藏得太隐密,就怕见不到精彩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