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晚上多加个睡袋,不用帐篷。”
“ok。”马克做了个手势,又贼溜溜地跑了。
***
所谓军营,也是德国人帮忙建造的,还没完全竣工。两边是一排帐篷,德国人临时的落脚点。放下防护栏,装甲车一字排开,作为坚固的防守。
一共征集到三百五十名阿富汗壮丁,将在三天后正式进驻,辅助建筑军营,然后再进行严格的全封闭式的集训。
这些人原本都是当地的农民,目不识丁,样样得从头教起。帮他们安装电磁炉、安装自来水、安装抽水马桶,到头来还要教他们如何使用。这里和世界脱了轨,要把现代文明一样一样地传授给他们,还真是马克说的那样,他们把吃喝拉撒全包了。北约部队也是不容易,一路当奶妈。
有了上次的教训后,德国人更加谨慎,特地为此量身定做了一套监控系统。
每个阿富汗士兵的信息都必须录入到电脑资料库,大铁门上安装一个指纹认证器,进出门的时候,按一下手指印,监控室里的电脑屏幕上就会自动跳出此人的正面照和基本信息。这个程序具有自动鉴别能力,指纹和照片相互对应,同时360°红外线扫描*,当正脸与照片的相似度超过百分之九十,铁门会自动打开,否则就认作为外敌入侵,自动启动警报装置。
这芝麻开门的系统虽然完善,但录入电脑靠人工,需要大量时间,所以从安装到正式启用,还要一段时间。
尼尔斯走进监控室,技术兵正在输入,他拿起资料,一份份地看。三百多人的照片、资料和指纹,全部输入系统,再加上审核,怎么也要两天时间。有时候,人脑比电脑好用,但前提是,必须是最强大脑。
不知不觉,太阳下山,属下下班。
当他放下最后一份资料,才发现监控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尼尔斯捏了捏鼻梁,将散乱的文件收拾妥当。
大门口放着一只玻璃饭盒,上面用英语写着,饿了,吃。
除了她,这里没人说英语。
想到她来过,尼尔斯突然心一暖。
饭盒里装着一只三明治,他咬了口,味道一般。吃掉一半,才发现里面塞着一张纸,从嘴巴里捞出来一看,上面用铅笔写着,来树下,我等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有的地方字迹甚至还糊了,却让他的心不由自主地狂乱起来。
她的意思,他懂。
因为懂,所以乱如麻。
他知道自己不该去,但不去,又做不到。
步伐一转,仍走了过去。
这个女人,让他有了软肋,他的强大在于他的意志,但现在意志不受他支配,被削弱了,他懊恼却也无可奈何。
静僻的树下,孤独的丽影。
樊希背靠大树,不知在想什么。她仰着头,目光望向星空,脖子上的肌肤白皙粉嫩,像天鹅一般,高傲而优美。
他的视线一寸寸地向下,划过她的胸脯,她的细腰,她的大腿间.……他恍然惊醒,他在用目光亵渎她、意yín她,以前从未有过,现在却发生得这么理所应当。
尼尔斯突然想抽烟,只有尼古丁的味道能平复心底的躁动,于是,将手伸进裤袋,掏出香烟。
手抖半天,才点着,他苦笑。
毒,不知不觉,深入骨髓。
樊希的鼻子灵得很,闻到了烟味,她转头。两人的视线就这么交织在一起,千丝万缕的,斩不断,也理不清。
她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尼尔斯紧紧虏获她,脑中有这么一个影像,星空下,黑发女子淡然一笑,却将漫天光华都踩在了脚下。
这一秒,惊艳他。
这一生,永不忘。
不管结果是什么,他拥有的时刻,便是永恒。
樊希似乎从他脸上读出了他的想法,伸出食指,向他勾了勾。
他跨出脚步,没有迟疑。
吸引,相互吸引。这是他们俩的世界,他们走不出去,也没有外人能走进来。
尼尔斯走到她面前,站定。两人身高差不多,谁也不用向谁低头,谁也不用仰视谁。
她伸出手,手指点在他的肌肤上,一寸一寸,往下划。
他的心,也跟着一下一下,跳得沉重。
樊希看着他,眼睛都没眨一下,深深的,好像要望进他的骨髓。
尼尔斯没有抵制,打开心扉,迎她进来。他知道她是怎样的人。和她斗狠,逼急了她,只会不惜一切地挣个头破血流,最后落个两败俱伤的结果。只有戳进她心里最软的地方,才能让她妥协。
她二十七岁,但内心还是孩子,倔强而任性。想要爱,却不肯付出,直到遇到他……是她的幸,是他的劫。
他在救赎她,茫茫人海中,也只有他有这个能耐。
她抬起他的手臂,尼尔斯以为她想抽烟,谁知,她只是掐灭了他的烟。
樊希揽住他的颈子,嘴唇贴着他的颈子,嗅着他的男人味,哑着嗓子道,“吻我。”
他凑近脸,一手撑在她耳边,将她压在树干上,含住她的下唇,缠着她的舌。软软的嘴,濡湿的舌,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拨动彼此的心。当他们的唇齿触碰到一起的时候,仿佛一簇火苗坠入油缸,瞬间星火燎原。
她伸手去摸他的皮带,却被他一把抓住,樊希眯起眼睛,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却仿佛在说,怎么,你不想要?
尼尔斯缓缓地摇了下头,眼底深沉得让人看不透。
他的身体想要,他的理智在犹豫。
扎营在不远处的,是他的部下。
可是,面前的人,是她。
她.的.诱.惑,像毒.药、像硫酸,侵蚀他的自控力。
樊希了解他,也不勉强,接过他指间夹着的烟头,叼在嘴里,想去摸打火机。不料,刚举起胳膊,就被他压住了。他扔掉她嘴里的烟,掐住她的下巴,一下子凑上前堵住她的嘴唇,动作迅猛,带着一丝粗鲁。
他的主动,同时也代表他再一次在她面前丢盔弃甲,如同一个战士,丢了他的枪。
樊希立即热烈回应,双手在他的背脊游移,一路向下,用力掐了把他绷得死紧的臀部,将自己的下身蹭上去。
他浑身一颤。
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裤门下的觉醒。
她贴在他的耳边,道,“来吧。”
尼尔斯没再停顿,除去彼此间的障碍,抬高她的右腿,猛的向前一顶。
背脊撞上粗糙的树皮,樊希倒抽一口冷气,疼,却*蚀骨。
她咬住他的耳垂,吞下呻.吟,“我爱你……”
尼尔斯心神一荡。
谁知,还来不及回味,只听她在耳边又继续道,“……在我里面的感觉。”
失望,还有被耍的气恼,不可抑制地涌上心头,全都展现在行动上。
他对她,就像海浪撞击在岩洞,一下凶猛过一下,发出沉闷的声音,暧昧无限。
幽谷,有多深?他在探索,寻找她深藏的灵魂。
男人征服女人,就是这样粗暴简单,通过身体的快感,他的深入让她充实,他的撤退让她空虚。
她害怕空虚,所以不得不选择他,选择他后,欲罢不能。
樊希觉得自己快被他刺穿了,深深浅浅,带着让人窒息的胀痛,却停不下来。
上了瘾,中了毒,戒不掉,就像烟。爱不爱,说不清,却一抽一辈子。
她抬头,看到星星。那些星座散布在银河系,在他脑后,明明离得那么远,却如同在眼前,随手可得一般。
璀璨的星空下,是他们的水.乳.交.融。他在她的身体里,她在他的心里,分不开。
最后一击后,他停了下来,靠在她的肩上喘息。
“尼尔斯。”
她声音更加嘶哑,却也更加性感。
他抬头看她。
“不够。”
尼尔斯没说话。
于是,她含住他的耳朵,道,“还有今夜。”
夜,才起了个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