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
***
部队建造了一座新的仓库,需要油漆工,于是,派人去外面请了当地人来干活。
这些工人一大清早就来了,一共六个,带着好几桶的颜料。哨兵对他们进行了安全检查,确定没问题,才将他们放进来。
樊希去仓库,拐角处被一个阿富汗人撞了一下,他留着浓密的大胡子,长衫、马甲,带着一定灰色的西瓜帽,看上去大概三十来岁。
他说了一句话,樊希听不懂,就当是道歉,没追究。
仓库已经建成,只差外墙刷一层油漆上去,这里没什么高科技,所以味比较重,还没走进去,一股油漆味道就迎头扑来。
她走了进去,除了这些阿富汗人在忙乎,只有南雁和芭芭拉在。
看见她来,芭芭拉脚步一转,立即向她转了过来,将扫把簸箕之类的工具往她手里一塞,道,“快去把这里收拾干净。”
樊希道,“我收拾,你干什么?”
芭芭拉没好气地道,“吃早饭!一个早上就在忙这个,连口水都没喝。”
樊希想说什么,但一见南雁憔悴的脸,话锋一转,问,“其他人呢?”
“都有任务!你以为我们像你这么闲啊!”
樊希懒得理她,芭芭拉唠叨了几句,出去吃早饭了。
南雁小声地道,“fancy,我也去了,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樊希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等她们都走光后,就只剩下外面一些阿富汗人,她点了根烟,四周逛了一圈。
这个仓库是新建成的,采取蜂巢式样,很多小屋子密集地并列在一起,这样安排确实节省空间,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才设计的。
油漆味太呛人,连个口罩都没有,根本呆不下去,怎么收拾?
门口放着几桶油漆,味道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她走了过去,低头瞧了眼。
这个油漆的颜色,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
时间嘀嗒嘀嗒,眼见时针敲过了三点。房间的大门,还没有被敲响,尼尔斯放下眼镜,揉了揉眼眶,走到窗户面前,望出去。
有人约了他一点,可是现在已经超过两个小时了,还是不见踪影。
她放他鸽子了?
他点烟,脸上的表情绷得死紧,这种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的滋味,不好受。
尼尔斯一向很淡定,但遇上她,自制力立马完蛋。
远处,油漆工还在忙碌,明明几个小时就能完成的工作,却拖到现在,弄得整个基地都漂浮着一股强烈的味道。像阴云,笼罩在上方。
想到那夜的她,风情种种,如果他没能克制住自己身体里的兽性,顺其自然将她扑到了会怎样?这种假设性的问题,突然让他一发不可收,没想到自己已经被她挑逗的,一想起她,就情不自禁地想……做、爱。
他用力吸了抽了几口,然后将烟头掐灭,心里藏着事,集中不了精神,一气之下,将电脑关了。
这个女人,真够狠的。缠了他这么久,就是为了摆他这一道。
又等了一个小时,他有些坐不住,起身下了楼。走到操场上,看见马克,劈头就问,“见到樊希了么?”
马克正在做俯卧撑,汗水滴了一地,想也没想,答道,“没有。”
尼尔斯什么话也没说,转身想走,刚跨出一步,马克又在后头道,“等等,我吃早饭的时候见过她。”
他脚步一滞,回头看他,“然后呢?”
“她被芭芭拉叫去清理仓库了。”
尼尔斯一怔,问,“芭芭拉人呢?”
“可能还在仓库吧。”
尼尔斯没和他多说,直接去了仓库。
果然,芭芭拉在那里,和一群女兵忙的不可交加,连尼尔斯来了,都没瞧见。
尼尔斯干咳了几声,引起众人的注意力后,道,“芭芭拉,请你出来,我有句话想问你。”
芭芭拉对尼尔斯多少有那么一点意思,所以听到男神在叫自己,顿时喜形于色,收了扫把走过来,问,“少校先生,您怎么来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尼尔斯开门见山,“我来找樊希。”
芭芭拉脸色一沉,忍不住吐槽,“哎呀,别提这个人了。让她收拾,一眨眼功夫,人就跑没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你最后一次见她什么时候?”
“早上7点,吃早饭的时候。”
“吃完早饭呢?”
她摇头,“就不见了。”
“你几点回来的?”
“大概快8点的时候。”
尼尔斯心里一凛,接着问,“她这么长时间不回来,你没找过她?”
“找了,找不到。谁知道她跑哪里去了,没准……”又去哪里勾三搭四。
她不说完整,尼尔斯也能猜出她没说出来的话,便沉着脸道,“这里是军营,不是娱乐编辑社,谁也不准在背后乱嚼舌头。”
见他说得严肃,她下意识地站直身体,敬了个礼,道,“是!”
尼尔斯道,“好了,干活去。”
他不怒而威,芭芭拉对他十分买账,但心里总忍不住要想,少校先生为什么向着樊希啊?他不是贼讨厌她的么?
尼尔斯看了看留下的油漆桶,里面的油漆都被刷到了墙壁上,剩下的也几乎都干涸了。他转身问芭芭拉,“这些工人什么时候走的?”
“大概一个小时前。”
“他们来的时候,一共带了几个桶子?”
“七八个吧。”
他加大了声音,“到底几个?”
见他这么严厉,大家都吓了一跳,一起努力回想,最终得出一个确切的数字,“八个。”
“为什么这里只有六个?”
大家面面相觑,芭芭拉道,“也许他们带走了两个。”
为什么其余的都留下来了,却只带走两个?
尼尔斯一脸沉寂地走到外头,在马克面前站定,道,“去军营一个个地问,谁见过樊希。”
马克开玩笑,“头儿,你什么时候开始对她上心啦。其实……”
尼尔斯打断他,道,“我没有心情开玩笑。如果我猜测不错,我们会面临非常恐怖的偷袭。”
听他这么说,马克吓一跳,“你怎么知道。”
他不语。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从不乱说。
关系到全军营上下的安危,马克不敢松弛,带着兄弟按照他的要求,去军营里仔细盘问。
最后,终于有人说看到过樊希。
马克将那人带到尼尔斯面。
“在交班的时候,看到过她。她出去军营了。”
尼尔斯看过日程安排,记得每一个士兵的交班时间,沉默了五分钟,道,“你不是半个小时前就下班了?”
小兵说,“因为这些阿富汗油漆工是我负责的,要等他们走了,我才能交班,所以工作时间延长了半个小时。”
尼尔斯心一动,他想,他大概知道前因后果了。
同时,有一种不太好预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