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寒说完, 林知微再也熬不住, 眼泪扑簌而下。
没声息,但下意识缩起的肩膀在轻轻抖动, 藏也藏不住。
陆星寒急忙把她转过来, 神色慌了, 捧起她的脸在湿凉的眼角脸颊上啄吻, “别哭啊,我最怕你哭了。”
林知微觉得自己被他惯得太脆弱, 扭开不给他亲, 抽噎问:“最怕?那你还有一般怕的?”
陆星寒斜着身, 追着她闪躲的方向,“那可多了,怕你受委屈,怕有人欺负你,怕你睡不好吃不饱穿不暖……你不高兴的事我都怕。”
林知微轻轻哼, “你哪来那么大的脑容量, 怕来怕去,还得把过去那些小事全记着。”
陆星寒看她情绪稍好了一点, 赶紧抓住机会把她抱起, 往后挪两步, 背靠着木屋的墙板坐下, 让她蜷自己腿上, 脸靠在胸口。
心脏被她贴着, 整个人落到了实处, 他满足地舒了口气,“容量不算太大,不过没浪费,装得很满。”
他说着,手臂收紧,在她纤瘦肩背上小心摩挲,“不怪我怕的多,你看看,这么瘦,缩起来就一小团,可怜死了。”
林知微在他胸前蹭蹭,仰头,“一小团怎么了,不是也把你这一大团的养得这么好。”
陆星寒低笑,“是啊,为知微宝宝骄傲。”
木屋里光线昏暗,虫鸣细细,野花淡香熏人,他指腹揉揉她的唇角,垂下头寻过去。
他唇上还沾着她的泪没干,湿漉漉紧贴上,怜爱地厮磨,辗转深入,舌尖痴迷纠缠,在静夜里偶尔泄露出惹人脸热的甜腻轻声。
手不由自主从肩滑下,抚在她腰间揉弄,又难耐地重新向上,火热指尖隔着夏天薄薄衣衫,擦过内|衣的边沿。
林知微身上不禁一抖,攥住他的衣襟,强迫湿热嘴唇分开一点,喘得急促。
他要继续欺近时,手机铃声突兀响起,在小小空间里分外刺耳。
吻错开,交颈相靠。
陆星寒闷闷咬她一下,随手攥住一把野花,嗓音嘶暗,“我不乱动了,你接电话。”
林知微视线朦胧地坐起来,脸色涨红摸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名字,神经蓦地抽紧。
陆星寒注意到她的反应,顺着望过去,背也跟着挺直。
“……小姑?”
听筒里温婉的女声带着叹息传来,“知微,在忙吗?有没有打扰你工作?”
“没有没有,我不忙。”林知微立刻回答,跟陆星寒对视了一眼。
小姑是她最亲的亲人,从小到大,只要见到面的时候,向来对她照顾有加,说话总是温言细语,性子柔和,常把她放嘴边夸着,要不然容瑞也不会喜欢缠着她玩。
林知微第一反应是容瑞出道的事小姑可能刚刚知情,所以这么晚打电话来问,她虽然把容瑞看护得很稳,但毕竟这事隐瞒了家里,还是过意不去,试探着说:“小姑,是不是容瑞他——”
“容瑞身不由己,不可以随便出门,我都知道,”小姑的语气反而带着理解安慰,停了停,小心翼翼问,“但是你那边能不能抽出时间?”
她说得缓慢,“你奶奶快不行了,知微,你如果有空,回来看看吧。”
林知微睁大眼,茫然望向木屋里亮着的莹莹微光,“……她应该不愿意见我。”
“愿意的,”小姑马上解释,“是她要我给你打电话,说想见你一面,虽然是有点奇怪,但可能人到了这时候,都想通了,再说,你妈妈对错,跟你有什么关系,过去那些年,她让你吃的苦够多了。”
这一期综艺历时两天结束。
林知微把收尾工作打点好,收拾行装跟大部队在机场分别,男团的行程安排紧锣密鼓,造型小分队毕竟还在工作室,需要回去复命,她独自踏上回江城的飞机。
早在爸爸意外过世后,奶奶身体就越来越差,病重多年卧床不起,脾气也随之愈发暴躁,请的护工无一例外全被打跑,小姑原本是做老师的,为了照顾她,无奈辞了工作。
前两年,奶奶说什么也不肯继续在城里住,非要回乡下老房子,小姑作为唯一的女儿,只好孤身带她回去,一直待到现在。
乡下是真正偏远的那种村子,信号差,网络更是没有,小姑平常只爱看书,不上网,也很少和人联系,所以跟爸爸在城市生活的容瑞才敢那么大摇大摆出道做明星,坚信只要知微姐姐别告密,他妈妈就绝对不会知情。
可听电话里小姑的意思,似乎早就知道了。
小姑是对她好的,连容瑞的事都没有怪她隐瞒,那让她赶过去看奶奶,就代表真的是奶奶主动要见她……
可见她,还有什么好说呢。
林知微心里沉甸甸,思绪乱飘,飞机降落才整理好心情。
在江城机场落地时,陆星寒的电话几乎是卡着点打过来,“知微,到地下停车场,a89车位,黑色商务车。”
“什么?”
她一懵,分别前说好了这次特殊情况,各忙各的,陆星寒那边据说有个紧急的重要行程,公司催得很勤,而她自己会照顾自己,大巴车的票都买好了,“……你安排的车?”
“是啊,还安排了陪你一起回去的人。”
林知微预感不好,匆匆赶到停车场,商务车不光车身黑,玻璃也漆黑,车门自里划开,长腿舒展坐在门边的人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大口罩,朝她眼睛一弯,抓住她的手腕,“来,上车。”
陆星寒!小崽子!
真跟来了不说,还跑她前面!怕她不同意,半点口风也没漏!
林知微一下子心律不齐,回手把车门关紧,“咱们不是商量好了吗?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回家里,又不是去别的地方,我不会迷路不会有麻烦,你好好去忙正事不可以吗?”
姐姐威严在他格外不听话的时候也会复苏。
陆星寒长睫毛扑闪,老老实实答:“我不放心。”
“我要见的是病入膏肓的老人,有什么不放心?”
他目光澄凉无波,不容拒绝,“无论什么情况你见她,我都不放心。”
林知微唇角颤了颤,一时说不出话。
是,陆星寒有道理说这个,他背后剪刀留下的伤疤,还有当初砸碎的八音盒,都是出自奶奶的手。
她被他握着手腕,拧眉不知所措,后排座有人小老鼠似的弱弱清了清嗓子,举起手,“姐……姐,你别怪寒哥,还有我呢。”
林知微这才想起车里还有其他人,抬头一看,后面坐着同样全副武装的容瑞,前排开车的是陆星寒的死忠助理,副驾驶回头招手的,袁孟。
这配置……
她刚才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