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凌一把将我推开,扶住了我的肩膀,说道:“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人这么不正经呢?”
“有……有吗我?”我极力为自己辩护:“就开个玩笑,这就不正经了?”
盛凌耸了一下鼻子,走到门口,直接拔掉了房卡。
我不太情愿地站了起来,跟在她身后,离开了这家宾馆。
路上到处是亮汪汪的雨水,空气中夹杂着一种湿腥的气息,那味道感觉像是到了海鲜市场。
我们打上了一台出租车,又到了不远处的另一家连锁宾馆。
但是过去一问,这家宾馆连一间房都没有了。
我们继续找,像是一对年轻夫妇,在寻找自己调皮捣乱四处乱跑的孩子。
苍天不负有心人,一家装饰相当豪华的宾馆里,我们订到了两个标准大床房。有些疲惫地持房卡进房间后,我们顿时傻眼了。
我靠!这家宾馆在表面上看起来规模很大装修格调很奢华,但是房间却实在不怎么样。空间小不说,里面的墙面和设施却已经相当陈旧了。墙壁上,到处是污渍和蚊子的尸体,脚下的木地板,踩上去嘎吱嘎吱响不说,颜色和光泽都变得相当黯淡了。进卫生间一看,那陈旧的更是离谱,地面的瓷砖千疮百孔,连最基本的颜色都分辨不出来了,瓷砖的缝隙当中,夹杂了各种毛发和泥污。
一套老掉牙款式的电视机柜上,摆了一个接近正方体样式的老式电视机,那又长又粗的大屁股,顶在墙上,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历史与沧桑。
头顶上那台空调挂机,估计得有十年以上工作经历了,表面被氧化成了深黄色,就连上面的金属标志,也只剩下了一个字母和一些隐约的痕迹。
我和盛凌在房间中间位置,面面相觑。
“我们是不是穿越了?”盛凌苦笑着,稍用力踩了踩地板,那嘎吱的声响,听了的确有些逆耳。
我点了点头:“我觉得也像是,像是穿越到了二十年前。”
盛凌不怀好意地眨了一眼睛:“二十年前,你是不是还穿开裆裤呢?”
都这工夫了,她还有心思开玩笑?
“早不穿了。”我极力维护着自己二十年前的形象:“那时候我已经是大孩子了好不好,还穿什么开裆裤。懂事了,知道害臊了,都。”
盛凌嘟了一下嘴巴,神色瞬时变得严峻了起来:“从外面看,这宾馆挺上档次的,里面却是这个样子。我们都被……被它华丽的外表骗到了,里面这么脏这么旧呢。”
我附和道:“宾馆和人一样,不能只看表面。很多人都是表面光鲜,内心不堪。”
我这话又勾起了盛凌伤感的回忆。
她耷拉了一下脑袋,一扬手说道:“走,去另一个房间看看。”
但很诡异的是,另外一个房间,却是截然不同的一副景象。房间像是刚刚装饰过没多久,电视、空调全是新的,地板也换过,卫生间里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这两个房间一对比,简直就不在一个年代里。
盛凌脸上一阵错愕:“一个妈生的孩子,差别这么大?”
这比喻,真够贴切的。
我关键时刻表现出了绅士风格,说道:“我不挑,你住这间新房间,我住刚才那个古老的,穿越版的房间。”
“那不行。”盛凌摇了摇头,说道:“我去下面问问,看能不能再换一个新房间。这宾馆搞什么猫腻啊,同样价格的两个房间,条件相差这么多。这也,太离谱了。”
我表示赞同。
于是我俩一起到前台理论。
前台那位大哥叼着烟,比比划划,眉飞色舞地一阵胡搅蛮缠。他竟然说,我们交的房钱,是旧房间的钱,他给我们分了一个新房间,已经算是给了优惠了。要想那另一间也换成新房间,得补交一百块钱。
我靠,黑店啊?
关键时刻,盛凌坚决不退让,当即表示,要退房。
前台大哥说,退房可以,但房费不退了。
一番理论之后,我和盛凌都被气的够呛。最后盛凌做出决断,就算不要房费了,也坚决不会在这里住了。
我们气呼呼地离开了这家宾馆,盛凌脚步很快,脚步声中充斥着对这家无良宾馆的痛斥。
我开玩笑地说道:“不如我们就这样流浪街头吧,一直走下去。”
“好主意。”盛凌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义正辞严地说道:“我支持你,你去流浪吧,哪天碰到你,本姑娘肯定不会吝啬,给你施舍一点残羹冷炙的。”
我皱了一下眉头:“这么不仗义啊,我的意思是,一起流浪。”
盛凌翘了一下嘴巴:“我才没那么傻呢!哎,也不知道这离家出走的主意能不能奏效,我爸到现在都没来一个电话,看样子,他根本就不在乎我这个女儿了。”
“别着急,应该快了。”我安慰她说道。
一阵疯狂的马达声,从身后响起,我扭头一看,一辆摩托车上载着两个小青年,正朝前面疾驰而去。
在经过盛凌身边时,这摩托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坐在后面的那个青年,很娴熟很迅猛地一歪身子,抓住了盛凌肩膀上跨的包。
“啊?”盛凌被吓坏了,条件反射地拉住了包带,往回抢。
我靠,飞车抢包党?
容不得多想,我马上窜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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