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这娘儿们就是个麻烦,传消息回来的弟兄们说,有人要暗中捉拿她,帮主就立刻带着咱们急匆匆地去保护人家,那些人似乎是朝廷的人,帮主为了一个娘儿们惹上朝廷,这可不妙啊。”
“那娘儿们美是美,但也没有美到倾国倾城,帮主又不是没见过女人,怎么就被她迷成这样?像着魔似的。”
崔木和杨笙这些弟兄不时唉声叹气,说归说,却没有人敢再去劝帮主。
大伙儿正苦恼时,正好一名弟兄气呼呼地从外头回来,说他去了安石城,向那儿的漕帮弟兄打听过,杨柳胡同那屋子是间空屋,据说以前那儿死了一家人,后来又传言有鬼,以至于那屋子空在那儿,乏人问津,听得崔木几个弟兄跳起来,直骂岂有此理,这下有证据了,赶紧和这名弟兄一起去向帮主禀报。
谁知弓长啸听了,却是摆摆手,不以为意。“知道了,下去吧。”
杨笙和几位弟兄再也忍不住,杨笙率先站出来,就算惹怒帮主,他也要说。
“帮主,那空屋说明了什么?说明那女人分明是骗您的,其中有诈!”
“是呀帮主!那女人来路不明,又被人追捕,万一是朝廷通缉犯,可是会惹祸上身呀。”其它人纷纷附和。
“紧张什么?我早就猜到她家不住那儿。”
“您知道?那您……”
弓长啸摸着下巴,一脸欢快地说:“媳妇矜持着哩,哪有可能一下子就答应我的求亲?这追媳妇嘛,跟驯马可不同,讲的是诚意,别说是鬼屋,就算那里是坟场,我也必须去一趟,你们可知为什么?”
众人茫然了,直问:“为什么?”
弓长啸咧开了狡诈的笑容。“因为她当时给了承诺,要我上门去提亲,我若不去,便是我反悔了,只有去了,才能坐实提亲这件事,懂吗?”
大伙儿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帮主心里有数,并没有被那女人迷得连脑子都不会使了,帮主在跟她斗智哩。
“也对,咱们帮主聪明着,哪里是区区一个娘儿们能唬弄的?帮主想娶她,还是她的造化呢。”
“就是!”
众人纷纷附和,看着帮主狡黠的笑容,大伙儿也跟着贼贼地笑了,谁知帮主却突然冷肃着脸,阴沉沉地警告他们。
“之前大概是说得不够清楚,所以我再把话说一次,再让我听到谁对她有意见,就别怪我拳头伺候。”他一边说,还一边把拳头扳得喀喀响,吓得大伙儿立即收起笑容,噤声不语。
当帮主不笑时,那严肃狠戾的脸色与笑脸迎人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直教人敬畏,大伙儿是看明白了,帮主不是一时兴头上,而是打定了主意就要那姓宫的女人。
他们明白帮主的性子,平日他可以不管你,他要的是忠心,只要你对漕帮忠心,他可以抛头颅洒热血地仗护你,倘若你要是有二心,背叛了漕帮,帮主的手段他们是见识过的。
那可是会整治得你跪地求死,只求死个痛快,你若倔着,他比你更倔,甚至卯足了精神来跟你一起耗,他乐此不疲。
当初漕帮出了一个叛徒薛华,和水盗里应外合,将漕帮负责运送的盐货给抢走了,还杀了不少弟兄,那些弟兄辛勤干活,家里都有老母妻儿,好好的人就这样成了刀下亡魂,后来是帮主领着他们,潜入敌窟,把盐货给抢回来,否则遇上官家,这批盐货就会落入官家手中。
死了三十八名弟兄,帮主便在薛华身上讨回来,他拿了把刀,像宰猪肉那般,先扒了他一层血皮,再生生刮了他三十八块肉下来,刮到见骨了还不让他昏,要他醒着承受这一切。
那模样直让弟兄们看了心惊,却也大快人心,整治了叛徒,也警告所有人不忠不义的下场。
“去找丐帮的人,就说咱们漕帮分他们一些肉吃,把那些打她主意的人好好整治一番。”弓长啸倏地沉下脸色。“敢动我的媳妇,就叫他们吃吃苦头。”
“是!”大伙儿应声,依令而去。
到了约定之日,安石城从城门一直到杨柳胡同的路上,都埋伏了暗哨,宅子四周也有官兵埋伏着。
宫无欢回想那日被灰衣人包围时,弓长啸带着手下出现,把四周山坡围了个密密实实,足足有上百人,她把估计人数告诉易定风,而易定风不愧是四大名捕之一,借着他的名号去安石城衙门请来了官兵,沿路部署埋伏,就等着弓长啸落网。
宫无欢此刻正在一处三层楼高的酒楼屋瓦上,从这里可以望见城门,将四周胡同小巷尽收眼底。
她感到身旁风动,往侧边瞧了一眼,易定风正站在她身旁。
“卑职参见易捕头。”
“你我都是公门中人,不必多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