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绕着王稽的美姬看着一步步走进来的赵承平,不由得慢慢向后挪。明明是一个俊朗的青年,怎么周身上下却散发着杀气。
王稽到底是河东郡守,也曾领数万大军征战沙场,心里虽然疑惑和紧张,但是表面上仍看不出有一丝慌乱。
“原来是赵都尉,本来昨日赵都尉远道而来,我应该设宴为赵都尉接风洗尘,只是实在军务繁忙脱不开身,还请赵都尉不要见怪。”
说着,早有仆从取来案几放在赵承平面前,很快在上面放满干果,蜜饯,酒杯等物,接着他举起酒杯:
“我先自罚三杯。”
只见他手到杯干,又命仆从给赵承平倒满,他举起酒杯:
“赵都尉初来乍到,若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也好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说罢,一口饮尽,将青铜爵对赵承平一照:
“请!”
闻到浓浓的酒味,赵承平笑道:
“抱歉,我喝不了这么烈的酒。”
见他连酒杯都没端起来,王稽哈哈大笑:
“我可听说赵都尉在咸阳的女闾喝了不少啊。”
赵承平摇摇头:
“陪着姑娘们喝糖水罢了。”
他顿了顿:
“再说,安邑的治安不太好,我可不敢喝醉。”
“哦?安邑的治安怎么不好了?”王稽明知故问,心中却是猛地一跳,差点忘了,以赵承平刚才显露出来的身手,昨晚那六个人一定是有去无回。
难道他此来的目的是为了兴师问罪?王稽暗暗地握紧身旁佩剑的剑柄。
赵承平拿起盘中的一枚枣子,悠然的看着它:
“这枣子真红啊,红的好像血一样。”
完全听不懂他想说什么,只见赵承平将枣子丢在嘴里,几下嚼完,随口将枣核一吐,竟深深嵌在桌面上。
王稽大惊,这矮几是枣木的,木质极硬,别说就这么随口一吐,就算是用力往里拍,也未必能把枣核给嵌进去。
起码他自问也没有这个本事。赵承平此举显然是在向自己示威。
现在他十分后悔,这么大的事,竟然都没有调查清楚。低估的后果就是现在完全陷入被动,只能静等赵承平出招。
看着王稽的表情,赵承平笑笑:
“郡守不必紧张,也就是昨晚来了几个小毛贼,跑屋去了。”
“哎呀,赵都尉可有什么财产损失?”
“这倒没有。”
“那几个小贼怎么样了?”
“我本有心抓住他们,不过他们实在跑得太快,没抓住。”
太假了!这是王稽的心声,他太清楚派去的人是什么功夫,在赵承平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他会抓不住那几个人?抓住了还能不问清楚?
他们可不会为自己保密……
不过现在赵承平这么说,王稽也不会上赶着承认是自己派了刺客。他也在心中盘算着为什么赵承平会假装不知道。
王稽挥退了所有仆从,看着赵承平:
“听说大王太后很看重赵都尉,不知赵都尉为什么不留在咸阳,而是会到河东郡这样一个远离各位王公大人的地方,很多消息都不能及时得到啊。”
这倒是他此时的心里话,如果他就在咸阳,绝对不会不知道赵承平的底细。
“在咸阳,随便扔个石头都能砸中一堆贵人,我非富非贵,又不是名门大族之后,留在咸阳哪里有我的前途,还不如到外面来博一场富贵。”
说到这里,他发现王稽的坐姿变了,向前倾,这是对谈话很有兴趣的下意识动作。看来这番话已经说到他心里了。
赵承平决定趁热打铁:
“我也不想什么名留青史,千里做官只为财,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不知郡守大人对此怎么看?”
有喜欢的东西就好,有弱点就能继续聊,无欲无求的圣人就很难相处了。
王稽明显表情轻松了许多,笑道:
“原来赵都尉是这么想的,早知如此,也不会有误会。”
“耶?我们之间有误会吗?”赵承平微笑。
“哈哈哈,没有没有,我只是担心赵都尉是国都来得人,不习惯安邑的条件。哎,你看,最近这些年与各国战事不断,河东郡实在经费紧张,实在没有钱给都尉府翻新一下,实在委屈你啦。”
“没事没事,郡守大人日理万机,怎么可能为这种小事操心,我看刘全办事还挺妥帖,不知道郡守大人能不能把他借调给我?毕竟是个本地人,有什么事,他也好提点一二。”
不过一个看门的,王稽手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