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沙驼部步卒全线压上,摘星城的攻防战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尤其在城门前的那台攻城车附近,已经倒下了数十具肢体扭曲的尸身,只是回鹘人也知道这攻城车是破城的关键所在,一旦有护卫冲车的士卒倒下,立刻有人接替,前赴后继之下竟然神奇地让攻城车在大片礌石的攻击下丝毫无损。
而依靠战友豁出性命的保护,操纵攻城车的士卒也在拼命用那包铁撞槌攻击着摘星城的城门,只是摘星城城门是用雁门群山中经年累月生长的巨木制成,硬度韧度都极为出色,又哪里是一时半会就能撞开的。
而城头上的一众民兵索性看也不看直接将礌石砸向攻城车,反正总有回鹘人会用盾牌把那些沉重的石块一一接下的,像刚才有一位沙驼部的后天境高手在连接好几块礌石后,这才露出破绽被手持神臂弩的弩手一箭封喉取了性命。
眼看着城头一块块礌石雨点般落下,倒毙在攻城车附近的士卒也越来越多,负责阵前指挥的沙驼梁急得双眼发赤,顶着铁盾冲到攻城车前,大声喝问道:“一座小城的的城门到现在还没攻破,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一众正操纵着攻城车的士卒嘴里发苦,哪个活腻了的王八蛋想顶着漫天飞石撞城门,关键不是撞不开吗。
眼看着沙驼梁擎着铁盾硬接下了一块礌石面色猛地一白,其中一位士卒壮着胆子道:“大人您有所不知,这城门的木料相当坚韧,攻城槌砸上去少说会被卸掉三成的力道,想要撞开门闩只能靠水磨功夫……”
“等你们磨开了,族人们差不多死光了。”猛地一拳砸在那城门上,沙驼梁裹挟着强横内劲的拳头震得门板一阵颤抖,但他也能感受到自己这一拳原本颇为凝练的力量确实是被坚韧的木料卸去了许多。
看了一眼顶着盾牌却依然不断被赤云枪盾兵从云梯上挑落的族人们,沙驼梁狠色一闪而过,低喝道:“我沙驼部对作战不利的族人是什么惩罚你们也知道,想想你们的家人,总之你们就算用脑袋撞也得给我把城门撞开!”
带着浓浓威胁意味的话语让操纵攻城车的一众步卒心里一紧,只是看着摇摇欲坠但就是不破的城门,他们只能咬着牙继续把自己吃奶的力气用在了撞槌上。
而与此同时,摘星城城头上,典韦听着攻城车撞击城门的频率越来越高,冲着城头一长串柴灶旁站着的民兵大喝一声,众人抬起油锅,将那被烧得青烟直冒的一锅滚油冲着那台攻城车兜头泼下。
正时刻注意着城头的沙驼梁看到守城士卒端着油锅出现时便暗道不妙,以后天境中品的实力,靠着那面铁盾,箭矢礌石一时半会也近不了身,但那些无孔不入的滚油可不一样,他还不是拥有罡气护体的先天高手,这么十多口大锅中的滚油泼下来恐怕也得被烫个半熟。
只是沙驼梁实力强悍,再加上见机得早,还有机会逃出滚油的波及范围,但此刻正在攻城车内部的一众士卒却根本避无可避,只听一阵凄厉的惨嚎声响起,一众回鹘步卒捂着眼睛在地上乱滚乱爬,他们暴露在铁甲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肿胀,生出了大片燎泡,而在近乎透明一般的皮肤下,甚至可以看到体液在急速流动,仿佛随时都要冲破皮肤的拘束暴射出来。
而当他们在地面上滚动时,暴突而出的燎泡被粗糙地面磨破,大片鲜血和色泽淡黄的体液爆射而出,将城门口附近的地面染得斑斑驳驳。
城头上,黄忠看了一眼被滚油淋了个通透的攻城车,想了想终究还是将那支箭头上裹着油布的火矢收回了箭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