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浩然将信将疑,一直追问:“是哪家?姓甚名谁?”
薄云编不出来,她怎么敢说是宁致远?何况宁致远根本和她母亲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去,网上说他六七岁就去美国了,前几年才回中国创办互联网公司。
文斌看薄云支支吾吾,想着这姑娘也许是有难言之隐,他是个忠厚之人,打个圆场说:“很多人做好事不愿留名,人怕出名猪怕壮,理解理解!小云啊,既然遇到好心人我们就放心了。其实今晚叫你来,正想商量你上大学的事呢,学杂费什么的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薄云忙说:“文阿姨,文叔叔,谢谢你们的热心肠,学费我已经准备好了,而且保险公司说了这个月底之前一定会把赔付的那部分医药费给我,大概能有八千多,足够我第一学年的开销。船到桥头自然直,下学年我再想办法,我有手有脚,可以打工养活自己。”
文浩然轻声说:“你别什么事都自己扛,有困难一定要跟我们商量,你一个女孩子,势单力薄,不要硬撑。”
她哽咽说:“浩然哥哥,谢谢,真的……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掩面抽泣,把这些日子压抑在心里的万般苦楚都哭了个痛快。这顿饭吃得真是百感交集。
饭后薄云主动帮忙洗碗,她做家务手脚麻利,文淑芬干脆让她在厨房忙活,和老公一起去收拾房间给薄云过夜,他们家是拆迁之后的毛胚房,没怎么花钱装修,都是最简单实用的家具,幸而还有一间小小的客房,一床一柜,一桌一椅。
薄云看他们执意要留宿,扭捏说:“我还是回家去吧。”
文淑芬说:“大晚上的走什么?太不安全!你就算要走,我肯定也要让浩然去送你的。”薄云一听,不留也不行了,城市太大,两家相隔路程不近,文浩然一来一回就得耗一个多小时。
薄云洗漱之后,躲在被窝里,她把手机关了静音,这会儿打开看,“快客”上面十几条信息,还有几个未接电话,不用说,都是宁致远在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