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筱咬牙,低声咒骂着,却眼疾手快的将军刀收了回去,避免让这个不知死活的血溅当场。
“舍不得?”
忽的抓住她的手,男人的神色多出几分肯定,先前的冷漠和无情,全然被压抑的喜悦和肯定遮掩。
划破的伤口,仍有鲜血流出,顺着蜿蜒而下,鲜艳刺眼,然后顺着滴落到衣服上,令黑色的布料愈发深沉。
“裴霖渊!”
皱眉,夜千筱语调重了几分。
无可奈何。
然,话音刚落,男人的双臂就环住她的肩膀,紧紧将她抱住。
温暖的怀抱,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力道,好似将她的骨头都给捏碎般,可夜千筱却无从挣脱。
有些感慨,还有些头疼。
“我知道是你。”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素来冷静至极的他,此刻的话语里却隐隐带着难掩的激动。
相对于以往,他现在失态得很。
坐在前面一声不吭的两个人,将后面的动静听到耳里,皆是忍不住互相对视了眼。
究竟是怎样的女人,让sliver不仅丢下非洲的计划,万里迢迢的跑到从不触及的东国来,还能失态到这种地步?
良久,开车的司机微微摇头,示意这件事不是他们应该记得的。
“是我,你先松开。”
夜千筱声音仍旧冷清,不过总归没有先前那般淡漠。
虽然她不介意这种触碰,可被勒的那么紧,怎么着还是有些疼的。
男人没有说话。
夜千筱没有动。
良久,男人才缓缓松开她。
没有止血的伤口,仍旧流着鲜红的血液,衣领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夜千筱下巴微红,抬眼扫到那还未凝固的伤口,眉头便不由得皱了起来。
“走开。”
抬手按在他的胸口,夜千筱将他往后推了推,握住军刀的手抬起,在他的衣服上划了刀,直接撕出了块布条,在男子微黑的脸色中,她给他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
“珺儿,跟我回去。”
当打好结,手腕就忽的被抓住。
裴霖渊认真的盯着她。
先前的危险和狠厉淡去,那双丹凤眼里难得露出温柔之色。
夜千筱抬了抬眼,淡淡道:“我叫夜千筱。”
说到底,凌珺已经死了。以她现在的身份,回去只能添更多麻烦。
所以,她拒绝。
抓住她手腕的力道加深几分,裴霖渊目光凌厉,语气威胁,“你信不信绑你回去!”
手腕疼痛传来,夜千筱单手握刀,反手往旁边椅背狠狠刺去。
刀锋锋利,转眼进去一半,不遗余力。
她的动作凶狠无比。
“你敢绑,我就毁了你。”
她吐字清晰,全然落入他的耳里,威胁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啊,我巴不得你来毁我!”裴霖渊眼神凶恶,怒气乍现。
手腕的骨头好似被捏碎般,剧烈的疼痛感传递而来,夜千筱脸色微微发白,可士气上却不肯弱上半分。
她很倔强。
骨子里的倔强。
在非原则的问题上,只要是她决定的,谁也改变不了。
因为,谁也说服不了她。
裴霖渊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就知道让她自愿回去是不可能的。
可他也不能将她给绑回去。
凌珺是怎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
绑住她本身就不可能,不说她有千万种逃离的办法,就算扣住了她,也只是留住了她的人。
而且,一旦你触及到了她的底线,她随时可以跟你划清界限。
“你不要忘了,这个国家曾经把你害成什么样子!”他语气很重,低吼的声音夹杂着怒火。
字字句句,像是砸在了耳里。
夜千筱微微一愣,旋即回过神来,“我没事。”
“对,你没事,”裴霖渊忽地冷笑,“你当然没事。”
就算被这个国家害的颠沛流离、无家可归,也从来没见她报复过,甚至同样可以跟东*人谈笑风生。
绝对不动东国的人。
这是她定下来的死规矩。
当然,她也不会有任何合作。
他不能理解这种感情,于他而言任何国界都没有意义,只要有利可图那便不择手段。
可她不恨,不代表她能接受。
待在东国,尤其是待在部队,对她来说甚至于是种折磨。
“活在过去的仇恨里,对我没有好处。”想了会儿,夜千筱解释道,“我可以恨一个人,两个人,甚至一百个人,因为我把他们都杀了。可我不能恨一个国家,这里十多亿人,他们跟我毫无关系,他们可能没做过坏事,甚至都没有见过鲜血。你知道,我不可能把这些人都给杀了。”
恨一个国家,是最不明智的举动。
她乐于抛弃仇恨、活得潇洒自在,也不愿意对每个人怀有恶意。
裴霖渊眸光微暗,陷入沉默中。
她的回答,令他无话可说。
半响,他沉声道,“依你。”
他知道的,她是个没有仇恨的人。
不是说她不会恨,而是她总习惯当场解决、不留后患,她不会让一桩事困扰自己太久。
这是种可怕的理智。
所以谁都不敢得罪她,包括跟她接触过的敌人。
“喂。”
夜千筱忽的开口,瞥了眼被抓住的手腕。
反应过来,裴霖渊冷眸微敛,便将她给松开来。
可,松开的刹那,夜千筱的手腕便从白到红变换,显然没多久便会留下块淤青。
“什么破身体。”裴霖渊嫌弃地皱眉,然随后便是别扭地扫了司机一眼,冷冷道,“找个药店。”
司机猛地一个抖擞,连忙应了声好。
“去医院。”
简短地说着,夜千筱将袖子往前拉了拉,挡住手腕鲜红刺眼的痕迹。
去医院,自然不是为了她的手腕,而是裴霖渊脖子上的刀伤。
“药店。”
裴霖渊强调,不容否决。
“医院。”
毫不畏惧他的气息,夜千筱悠悠地开口。
蹙眉,裴霖渊黑着脸道:“我饿了。”
“……”
动了动手腕,夜千筱斜了他一眼,难免有些好笑。
堂堂dark首领,威压四方,一句话便可左右他人生死,如今却为了不去医院丢脸,什么幼稚的借口都可以找得出。
“药店。”
夜千筱无奈,也不再跟他争执下去。
“好。”
见争执结束,司机立马应声。
裴霖渊心里想必还有些不爽,斜斜地靠在后面,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风衣敞开着垂在两边,中间的衣服因为被撕了一条出来,褶皱在一起,看起来凌乱不堪,可落到他身上却添了几分独有的匪气。
除了那在杀戮中染上的杀气和危险,事实上,他长得挺好看的,只是别人一见到他总是会被他的气息给唬住。
他一言不发地打开车窗,将一包烟和打火机拿了出来。
将根烟放到嘴里,可注意到手里的打火机时,动作却微微一顿。
感应式打火机,黑色的外壳,牌子他叫不出来。
这是凌珺送给他的,已经快两年了。
“给我。”
沉思间,一只手忽然从旁边伸了过来。
裴霖渊皱眉,窝在手里的手机稍稍一紧。
然,不等他反应过来,嘴里和手上的烟已经被夺走了。
烟在手里转了圈,夜千筱潇洒的将抽出来的那根烟放了回去,然后一抬手就将其从窗口丢了出去。
那盒烟在空中华丽地旋转飘过,正中外面被清洁阿姨推着的垃圾车。
一切动作,无声无息。
微微一愣,裴霖渊脸色极其阴沉。
这下,他可以毫无保留的相信夜千筱就是凌珺了。
也只有她,能够把简单的动作玩的那么流畅、炫酷,而且随时随地都能耍酷扮帅。
没心思跟她计较。
裴霖渊微微低头,看着手里的打火机,拇指轻轻上面摩挲着。
*
找了家药店,夜千筱没让他们下车,而是自己去买了药和创口贴回来。
裴霖渊脖子上划出的伤口不宽,用创口贴正好可以盖住,她没有费劲的去买绷带,也是为了照顾这位头领的强大自尊心。
处理好他的伤口,夜千筱给自己的手腕涂抹了下便了事。
“你想吃什么?”
忙到这时候,夜千筱确实饿了。
“你决定。”
大世面见惯了裴头领,素来不介意这种细节。
于是,夜千筱领他去了就近的餐馆。
至于跟随的两个,早在裴霖渊警告的眼神下,自觉远离那家餐馆,自己想办法去喂饱肚子。
没有中午时那么挑剔,夜千筱随便点了几个菜。
这一次,有裴霖渊坐镇,任何懒散的服务员都打起了精神,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这位看起来很危险的大爷。
菜端上来后,夜千筱自顾自的吃饭。
裴霖渊倚靠在椅背上,默不作声的看她。
除了那张脸有所变化,无论是行为习惯,还是性格思想,都同记忆中一般无二。
他从来不信天、不信命,生与死都由自己决定,可奇迹发生在她身上,无所畏惧的他,也开始信一些未知的事物。
“对了,”吃到一半,夜千筱忽的想起什么般,凝眸问道,“我的尸体,有人帮忙收吗?”
“……”
裴霖渊没说话,眉宇间闪过抹杀气。
凌珺出事的时候,他正在地球的另一端,等他得到消息赶回去的时候,她的尸体早已被烧成骨灰,从东国边境被撒到的这片土地。
所以,他连她的尸体都没见过一眼。
“算了,反正不得好死。”
夜千筱摇了摇头,继续低头去吃饭。
怒气暴涨,裴霖渊脸色黑得很。
“给。”
一块红烧肉落到面前的碗里。
裴霖渊抬眼,正好见到夜千筱将筷子收回去的动作。
“吃。”
用筷子指了指他面前的碗,夜千筱漫不经心地说着。
莫名其妙地,裴大爷脸色忽的缓和些许。
然而,他刚刚拿起筷子,就留意到一抹军绿色的身影走过来,拿筷子的动作顿时停住。
“夜千筱?”
是路剑有些惊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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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两个事儿:
【1】瓶子最近玩【奇迹暖暖】——一款游戏。
不是推荐你们玩哈,浪费时间【咳咳】,是瓶子这里有个联盟缺人,有木有玩这款游戏的,有木有刚玩还没有进联盟的,瓶子热烈欢迎。
id:3144946
联盟名:q在发光
会长:何处暖阳不倾城
【为了玩游戏,瓶纸够够的了,捂脸。】
【2】
那啥,裴大爷表示,你们可以站队了。
裴大爷:选赫连还是选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