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白墨以出门采花的名义独自离开了吕西风的官邸。
一个下午的时间,前廷尉卿、现任云西县县令白墨白子殊大人,独自前往井陉县城,走访了二十余家各行各业的老百姓,向他们了解井陉县这些年的变化,聆听广大人民群众的心声。白县令表示,虽然他已经从廷尉任上卸任,但对国计民生问题,尤其是井陉县的治安问题仍十分关切,如果井陉人民有冤情难以申诉,白县令可以利用私人渠道,向朝野上下代井陉人民说出他们的心声。
傍晚,白县令在城西裁缝周正仁的陪同下,考察了井陉县的服装工业,白县令表示:市农工商,只要遵守法度,发展德业,朝廷都会一视同仁,决不搞区别对待。周裁缝对白县令的发言表示欣慰。
以上是白墨本人自己无聊的意yín,以下是实际情况:
“白大人,你可要为草民做主啊!”
周正仁嚎啕大哭了起来,抱着白墨的大腿,在他的衣襟上又抹又擦。白墨没跟这位老实巴交的裁缝说,自己已经不是廷尉了,他介绍自己身份时,也没加“前”字。
这并不是白墨想要抖官威。
如果对面是一群臣僚,说不定白墨会抓住机会好好威风一把,可面对父老乡亲,他实在没有那个心情。白墨之所以没有道出事情,是担心如果对方知道他已经没有了什么实权,会因为对白墨没有信心、惧怕吕西风可能的报复而三缄其口。
白墨并不打算动用官面上的力量对付吕西风,现在既然已经下了一半野,学学江湖豪侠快意恩仇,那也是极好的。他之所以出来搞“调查”,仅仅是因为自己对真实情况并没有多大了解,樱桃荔枝姐妹的话,他只信了六分。
“有什么冤屈,都可以对我说出来,白某一定会为你做主,别哭了先。”
白墨好言安抚,那周正仁一边哭一边稀里糊涂的说了一大堆话,可惜白墨一个字儿也没听懂。白墨无奈,只好继续安抚,待周正仁的心绪恢复平静。
一刻钟后,周正仁徐徐道:“白大人,是这样的。”
“事情发生在前年夏天。”
“小人本有三儿二女,皆机灵秀气,甚为邻里所爱,只是这五个孩子淘气起来,小人实在管教不了,孔子大人说过,父慈子孝,小人也只能用这句话聊以***希望这几个孩子好好的,快快的长大成人,兴许就会体恤到我这个父亲的难处。那两天,大概是七月十五,他们几个非说要去城外的小河边捡贝壳,小人听说之前在这条河里淹死过几个孩子,说什么都不让他们几个去,没想到,趁小人不注意,还是让他们溜走了。”
“他们虽然淘气,一般也不会让小人太担忧,不管去什么地方玩,下午饭点时一定会回来,可那天吃饭的时候,只有我、我婆娘和家里年岁最小的丫头在家吃了饭。小人当下就觉得事情好像不太对……”
“于是你找了一夜?”
周正仁的眼白中充满了血丝。
他惨然一笑,道:“小人找了三天三夜,最后在河边晕了过去。小人也不知道那些天是怎么撑过来的,三个儿子都找不见了,老天爷只给小人留下了一个小丫头片子……这岂不是绝了后了?”
白墨立即纠正了他的观点:“女孩子也是阁下精血所化,传承了你血脉。”
周正仁撇嘴道:“难道指着她在她夫家给我们老周家的列祖列宗摆上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