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去青羊坊。”
这时李云端却道:“青羊坊有坊丁在管,咱们只能巡视官道。”
“那群坊丁能管屁用?你没听说吗,那些刺客都是高来高去的江湖人,就得咱们哥儿几个出马才顶用。”王大石说着,瞥了一眼已经被五花大绑的白墨,对李云端低声道:“小李啊,你看不出来吗,这位白廷尉,也是个江湖人。”
李云端低声道:“王大哥,咱们第一回捉他不就是因为江湖人斗殴的事儿吗?你脑壳坏了不成?”
“你不说我都忘了。”王大石拍了拍脑袋,“咱们抓了他两次,他会不会记恨咱们?”
“这倒是……他既然说自己要回家,咱们把他安安稳稳送回家去便是。”
王大石破口骂道:“老子特么的一开始就是这意思!你特么的就会打岔!兄弟们,走着,去青羊坊!”
就这样,白墨像个犯人一样被他们押到了自己家门口。
一路上,尽是巡城金吾,各个一脸警惕。
他们也能感觉到,今夜是出了大事。
白墨身上的绳索被解开了,与王大石等人道了别,便在仆役的接引下回了家。
“家里没出事吧?”
“回禀老爷……”说话的是昆仑奴得风,“得全、得顺都死了,夫人们都没事,现在正在屋里,等您回来。”
白墨一听,彻底失去了耐心,一溜烟似的跑进了屋子。
赫彩、秦妲己与冷玉烟见白墨回来,一起把白墨抱了个密不透风,年纪最小的赫彩毕竟是家中的大妇,强忍着没哭,但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眼泪在她眼睛里打着转了。秦妲己则放声大哭。只有冷玉烟一人风轻云淡的,但她的身上跟白墨一样,已经满是血迹。
“你没事吧?”冷玉烟率先撒开了手。
赫彩与秦妲己也发现了老爷浑身是血,也撒开了手,纷纷问道:“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包扎了没有?要不要上点药?”
白墨则回应道:“大事没有。但是伤口只上药是不行了,得缝几针。家里呢?家里怎么样?你们都安好吧?”
赫彩与秦妲己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冷玉烟。
冷玉烟道:“老爷,你跟我来。”
冷玉烟领着白墨到了昆仑奴们的房间,得全与得顺的尸体整整齐齐的躺在地上,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两名黑衣人。但屋子里的陈设跟尸体一样整齐得很,这里并不是打斗的场所。
“今天原本值门的是得全跟得顺。刺客先杀了他们两个,然后便闯进了院中。可这时,碰巧我正在院子里赏月。”
“所以,你就跟他们在院子里打了起来?”
“这两个刺客的武功很一般。所以,你不要担心了,大夫人和二夫人都没事,我也没事,只是虚惊一场。倒是你那边怎么回事?得毅怎么没回来?也死了?”
白墨嗯了一声。
冷玉烟继续道:“我被发现了。”
“你被发现什么了?”
“我会武功这件事。”
白墨摆了摆手:“被发现就被发现吧。”
“现在大夫人肯定也很多话要跟你说。”
“嗯,我待会就去给她压压惊。”
“白墨,我去给你劫个医士回来。”
“这话说的。”
“外面已经戒严了,你没发现吗?”
“不用了,小心被他们当成刺客打死。你家男人就是被当成犯人捆回来的。我去找赫彩了,你好好休息。”
白墨离开了这间屋子。
冷玉烟抿着嘴,一言不发,也不挪动身体。
眼泪滚落下来,掉到地上。
忽然间,白墨从外面又冲进了这间屋子,抱着冷玉烟,长长一吻。
“唔……”
冷玉烟挣扎了两下,便抱住了白墨的腰。
“烟烟,谢谢你,对不起。”
白墨说着,擦干了冷玉烟脸上的泪水。
冷玉烟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因为现在的她一说话肯定带着哭腔,她又不愿意让白墨听到她的哭腔。她只是想说一句,我习惯了,而已。
白墨对她点了点头,就去安抚赫彩与秦妲己了。
她们两个确实吓得够呛。
今夜的凤京城,可谓满城风雨,原本在家中睡觉的巡城金吾、千牛与坊丁们,都被拉了起来,一直巡视到日上三竿,才陆陆续续轮班回家休息。
早晨的时候,皇宫里的宦官们又在城中四散开来,到各位大臣的家中去传达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