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一首小词跃然纸上。
值此际。
记起小轩窗。
燕子衔泥枫径里。
飞鸢系线白云旁。
之后梦长长。
白墨看着这首小词,有些怅然若失。
“你自己写的?”
冷玉烟点了点头,道:“其实我不太懂,一半是在仿你。”
“境与意通,意与心通,你现在就可以出师了。我常说女子有灵气,在诗词之道上,比男子多了太多先天优势,今天看你,证明我说得没错。”
“哇!姑娘好文采!这是要曲水流觞,以寻个知心的郎君否乎?”
不知什么时候,那赫帖忽然出现在了这里。
白墨与冷玉烟异口同声道:“滚。”
“唉,我就不当这个不知趣的人了,我还是继续跟魏兄探讨生意去吧——刚知道,魏兄居然大有身份——”
“行了,一边玩蛋去。”
白墨不耐烦了,赫帖自知失礼,闻言之后二话不说,赶紧退下。
冷玉烟又恢复了之前一贯的冷清模样。
“时候不早了,再耽搁就天黑了,先回草庐去吧。”
白墨点了点头,转着流云椅,来到交谈正欢的赫帖与魏击身旁,拱手道:“魏兄,赫兄,时候不早,我们这便——”
赫帖十分知趣:“有缘再见!对了白兄,之前我说的那个事儿……”
赫帖瞧了一眼冷玉烟,后者神情冷漠,没有什么变化,这才继续道:“在三天之后,白兄可不要忘了去。”
“一定去。”
“告辞。”
打发走了赫卫,白墨刚想清静会儿,魏击却站起了身子。
“白兄,何时教我武功?”
“你明天先随我去一趟国雅派,见见吕归尘,时机如果对,我就跟他商量商量借场地的事情。”
有了准确答复,魏击便不再多嘴。
一夜无话。
国雅派,位于凤京城北,院墙方正且极为宽阔,只比丞相府稍小一筹,其中有一名作“国雅道”的大路将这座宗门分为两个部分,刀宗在左、剑宗在右,门派之中按各个楼、阁之名分为许多组织,在全国各地又有许多分堂,如之前被老楚暴打一顿的徐渐,便是剑宗宗主吕归尘座下弟子,执掌炼器阁,为炼器阁阁主。
江湖有逸闻传,说这国雅派除刀、剑二宗,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第三宗,具体信息如何,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为了避免露馅,今天老楚没有跟来,来的只有白墨、冷玉烟、魏击三人,在正门口时,白墨呈上吕归尘的请柬,接引者却没有将白墨等人领入正门,而是领进了一处极不起眼的偏门处,让白墨暗自嘀咕:“这吕归尘该不是要把我们骗到什么偏僻角落里,一锅端了吧?”
幸好从偏门进去后,接引者领着他们七歪八扭,到最后还是领到了大路之上。
接引者将白墨等人领到一处好像会客室的地方之后,与守门人嘀咕了几声,脸色一语数变,最后终于平复下来,对白墨等人躬身道:“诸位贵客,实在抱歉,方才我不知有如此贵客驾临,故而将诸位领到了弹剑堂,现在小的已经命人传报吕宗主,诸位请先随我至观海楼等候。”
魏击嘀咕道:“由堂到楼,咱们的待遇好像提高了一层。”
白墨则道:“何止一层,上次有人到观海楼就坐,乃是那位大司马大将军驾临此地。”
“白兄,你说这国雅派与萧衍,会不会……”
“噤声。”
国雅派秩序井然,与一般江湖门派那种乱糟糟的黑社会气息完全不同,不愧是天下数得着的名门大派。
就连前面那个接引人,一直以来也是恭敬但不多言,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竟然让白墨都有了一种看不出深浅的感觉。
观海楼外,有一湖,名曰微海,太阳底下泛着内地湖泊少有的蓝色,如镜面一般,瑰丽至极,如梦似幻。冷玉烟看到这场景,不禁有些痴了。
白墨一言不发,望了一眼这座由红砖红木堆砌起来的楼阁。
“观海楼,口气挺大嘛。”
众人跟着接引者,竟然一口气被带到了顶楼,顶楼空间不大,只有中间摆了一方桌台,竟是水晶质地,薄且透明,从这桌台向下看去,可以看到下面全部楼层,让人有种眩晕之感。坐在桌前,向外看去,却只能看到远山,根本看不到那名叫“微海”的湖泊了。
“列位稍等,吕宗主稍后便到。”
白墨点了点头。
接引者说罢,便告退了。
白墨转着流云椅,走到一个花瓶旁边,用手指擦了一下。可能因为太久没有人有资格能在观海楼被接待,陈设上已经积了些灰尘,白墨弹了弹手指,往后一瞧,却发现桌后的屏风干净得很,仿佛是最近才放在那里的。
魏击与冷玉烟皆已坐定。
白墨喃喃道:“这是有谁要垂帘听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