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灯光的照射下,这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如蒙着一张白布的脸上微泛着惨白的光芒。
文瑛惊骇之下,不禁往后退出几步,扑通一下坐倒在床沿上,眼前的一切实在诡异,却又是那么的真实,令早已辨不清真假虚实的她坠入了彻底绝望的深渊。
她一边苦笑着,一边在嘴里自言自语地喃喃道:“我这是已经死了么?”
惜若寒一声幽幽的叹息,那声音似是来自十八层地狱的深处一般诡异飘渺,“你不用害怕,也没有死去。你只是暂时来到我的家里坐一下短暂的访客,只要你身体好转,我便马上送你回去。”
文瑛见他这样说,一颗本绝望的死心又重新燃起了对生命的渴望,她不顾对方那张可怖的鬼脸,一个箭步冲至他的面前道:“是真的么?你可要说话算话。我的身体已经康复,现在就请送我回家吧!”
“你不用着急,夜车主人说过的话向来是一言九鼎。况且你的身体还未完全复原,还是在此休息一段时间再送你回家吧。”
“夜车的主人?你是夜车的主人!”文瑛一声惊呼,登时便怔怔地不懂得说话了。
文瑛不禁想起了童年的记忆中那个不断被同门中的长辈们反复提及的传说。
那个一个关于一辆车子的传奇故事。
一辆只在夜间出没的车子。
无形的风不足以形容它的车速之快,无相的云不足以形容它的来去无踪。
漆黑的车身,漆黑的车窗,漆黑的车灯。
每当说到这里,好事的长辈们总会摆弄出一张张极其夸张的恐怖脸庞来逗自己的可爱一哭。只要自己一哭,他们便会压低了声音继续阴森森地说道:“如果等你长大了,有机会遇到这辆车子的话,你会发现它甚至连一块车牌都是漆黑一片。惟独车主人的一张脸是白的,一张在上面看不见任何五官的,绝对的白。所以,当夜晚独自行走于寂暗街头的你若发现有这样的一辆车停在你的身旁,这样的一张脸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不用惊慌。因为它只带走它该带走的东西。”
这样的故事,这样的场景无数次在自己童年的梦境和现实中交替出现,弄得自己的神经差点崩溃了。
然而如今在这么近的距离中,真真切切地盯着这个童年的噩梦,文瑛当真是百感交集。
一想起是这个的人儿救下了自己,这张没有五官的脸看着看着也就没有那么恐怖了。
惜若寒见文瑛一直怔怔地盯着自己呆看,虽然以他的修为完全可以窥探她的心里正在想些什么,可他并不愿意这么做。
无需任何理由,不愿就是不愿,除非是工作上的需要。
“你的师父灵剑子还好吧。”惜若寒问道,顺便扶了仍旧跪在自己腿边的文瑛,将她安置回了床头。